這麼多年辛辛苦苦,韓冬羽都看在眼裡,他曾經無數次的幫過她,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她覺得很丟人。
在遇上盛夏之前,活了兩輩子的她從沒對那個男人如此這般的掏心掏肺,無怨無悔過。
可是她心裡最溫暖的盛夏陽光般燦爛的男子,卻在得意之後將她一腳踢開,該怎樣面對真的關心愛護她的人。
她假裝閉上眼睛睡去,清冽的眼淚順著臉頰慢慢流下。
韓冬羽站在她頭前,看著她的眼淚流下,心裡堵得慌,他下意識地將自己的一隻手的骨關節捏的咯嘣咯嘣響。
屋子裡靜悄悄的,夜幕降臨,一個丫環進來幫著點燃油燈,看那碗藥還放在床頭,小聲說:“姨奶奶,奴婢幫你把藥熱一熱,我家老爺交代,要姨奶奶將這碗要喝了。”
剛才本來是要喝的,韓冬羽來了,便忘了。她裝作睡著了,沒吭聲。
韓冬羽說:“你去熱吧,熱好了我來喊她起來喝。”
丫鬟端著藥碗走了出去,韓冬羽想了想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床前,輕嘆一口氣說:“穗兒,韓大哥知道你沒睡著。韓大哥沒用,不能保護你,也不能替你出頭。”
他那天怒氣衝衝的原本是要替麥穗兒討個說法的,可是見了盛夏只質問了一句便口氣軟了下來。
多少年做慣了盛夏的跟班,對他言聽計從恭順有加幾乎成了習慣。面對他,他實在做不到面紅耳赤。
而且一句話問出之後他的腦子清醒了。知道自己是沒有資格替麥穗兒主持公道的,再多事下去,不但起不到該起的作用,還會起到反作用。
所以他只好告訴盛夏借過姬小童家的銀兩,提醒他償還。
然後帶著盛夏給他的這些年裡的俸祿去了都城,找到黑熊,千方百計的找來這顆野山參。
麥穗兒知道自己裝睡根本騙不了他,他是什麼耳力。從呼吸中就能判斷的出來。
她轉過臉來小聲說:“韓大哥。你幫不了我,誰也幫不了我,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誰讓我自己那麼傻呢。如果不是付出那麼多,其實也不用這麼不甘心的。”
韓冬羽見她臉色蒼白,嘴唇發青,燈光下很是楚楚可憐,心裡一酸說:“穗兒,大哥只是沒有辦法,休了你只是權宜之計,他會帶你去西夏的,也會好好安置你的。”
麥穗兒看了眼韓冬羽胳膊上的繃帶,也許是這幾天太忙,沒換藥,又隱隱的滲出了血。
冷冷一笑說:“韓大哥。你以為我會跟著他去西夏麼?”
韓冬羽小聲說:“穗兒,我問過大哥,他說你將他氣壞了,其實他並沒打算動手。”
韓冬羽實在是忠心,現在還在為盛夏說話。
麥穗兒苦笑一聲說:“韓大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既然被人家休了,還跟著他做什麼。韓大哥,你不用管我,看看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韓冬羽無所謂的說:“穗兒,流血而已,又不會死人。不用去管。穗兒,韓大哥覺得你還是跟著回西夏的好。就這麼走了,很吃虧的。”
韓冬羽離開這些天仔細想過,覺得麥穗兒就這麼走了,有點太過意氣用事,盛夏並沒有說真的休了她。一女不嫁二夫啊。況且嫁過盛夏這樣的人物,以後就算她想再嫁,誰敢娶?離開了以後就得孤老終身啊。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叮囑
麥穗兒的態度很堅定,剛才還弱兮兮的目光犀利起來:“韓大哥,我是不會跟著他回西夏的。喜郎已經六歲多,記事了。他遲早會回來找我這個親孃的。再說過個一年多,他便會來都城做質子。離我只有三十多里地,我想他天天都能去看。”
韓冬羽目光有點躲閃,說:“喜郎且不去管他,夫人比誰都疼愛,大哥也會好好保護他的。他現在是家裡唯一的孩子。韓大哥是替穗兒想,你才二十幾歲,以後的日子還長,你要知道一個人的日子很難過。”
麥穗兒無所謂的輕輕嗤笑一聲,韓冬羽的意思她明白,好女不嫁二夫,一般民間女子都會在心裡默守這個很不公平的規矩,就算要再嫁,也得等上個三年五載的。地位相比第一次出嫁的女子低了許多,只能被悄悄的從後門接進去,不會操辦婚禮。
而她是被盛夏休了的,以盛夏的身份地位,以後就算她想再嫁,也沒人敢接承。
她幽幽的說:“韓大哥你想多了。你是知道的,當年選擇嫁給他,是因為他曾兩次幫我過我和姐姐,讓我很感動。也是我看他病怏怏的,也見他落入懸崖前的樣子,知道他並不是坊間傳說的從小體弱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