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身趕出家門。
他去找姜老爺主持公道,姜府的大門都沒進去。他也曾去官府告過,卻是兩人之間並沒有交換過什麼文書,也沒什麼憑證。無憑無據的,事情便不了了之。
身無分文,沒掙錢的本事,身體又不好,只好靠乞討為生。他也想過回家,可是十幾年沒回去過,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他知道自己的事情妻兒多少知道一點。
他也去找過大兒子麥成乾。那小夫妻兩見他落魄的樣子,藉口要去西關做生意,賣了房地,拖兒帶女的走了。他才混進乞丐堆裡,靠討飯過日子,。想活一天算一天。
哭著老孃哭著自己,就聽見麥長青說:“嘉慈啊,好了,別哭了。這麼難過怎麼不回家看看。你也回來了,我們商量一下,壽衣壽材怎麼買。還有那紙活兒什麼的怎麼辦?”
、麥姜氏聽麥長青這麼問,抬起頭說:“壽衣壽材當然是他麥嘉慈買了,他是做兒子的,是大孝子。”
麥姜氏說的對。他現在是麥秦氏唯一的兒子,是大孝子。麥寶兒幾個都屬於孫子輩的,小孝。
可是他沒錢。
見他只是乾嚎頭也不抬。麥姜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他的臉仰起來。很尖利的質問:“麥嘉慈。你還是個男人嗎?虧你還識文斷字。你的孝心哪兒去了。你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好好孝順你娘,好好照看你侄女兒。你會按月將銀子捎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你老孃走了,兒女都大了,侄女也大了。你的孝心呢?難不成給你老孃的壽材都買不起麼?”
麥嘉慈知道自己理虧,恨不得將頭埋進土裡,哪裡敢抬頭,敢說一句話?
外面跪著的麥成坤麥寶兒麥苗兒麥穗兒麥青兒都將頭低下,聽著。
守在外面幫忙的人聽不見裡面的說話聲,都將頭探進來看。
三伏天辦喪事兒,一怕打雷,會驚屍。二是不敢存放時間長,怕腐爛,有味道。
一般的喪事兒有三天五天七天之分,春秋屍體一般存放五天,夏天三天,冬天可以七天。
三天時間,今兒第一天,明兒只有一天辦事時間,後天一大早人就要入土。
而一般的人家,老人的壽材基本上在步入六十花甲之時都已做好。可這是有講究的,壽材需是的兒子來蓋棺蓋。沒有兒子了孫子才有資格。
麥嘉慈走的時候麥姜氏已經過了六十,麥穗兒的爹剛剛過世不久,三年內不能進材,會擋著以後的財路。
後來麥嘉慈就出了門,這些年來麥寶兒好幾次打算給麥姜氏打一副上好的棺木,麥姜氏都說:我有兒子,我的棺木的兒子做。而放了下來。
麥嘉慈不出聲,外面的麥穗兒實在忍不住了,說:“大伯。我奶奶留下話了,你請我二爺給你說說。”
☆、第三百二十六章 老孃的良苦用心
活的時候沒覺得麥秦氏有多重要,只是每天給她吃飽喝好,有時間陪她說說話就好。風風光光的下葬後,越來越覺得她很重要,沒了她院子裡空蕩蕩的。
有好幾天麥穗兒都不敢回來,喜郎會一進院門就去麥秦氏的屋門前喊聲:“太奶奶。”。聽得她心裡難受,惹得麥苗兒眼淚汪汪。
燒過三七紙,麥苗兒牽著喜郎說:“喜郎,跟大姨回家看看樂樂,她都會喊哥哥了,喊得很大聲。”
喜郎聽說樂樂會叫哥哥了,一個勁兒的拽著麥穗兒回麥家,他知道麥穗兒怕他回家喊麥秦氏,保證:“娘,我知道太奶奶死了,就是一直會睡地底下,不會回來了。我們去給她看看屋子。太奶奶喜歡人多。”
麥穗兒眼圈一紅,說:“喜郎真乖,回家給太奶奶上柱香。”
牽著喜郎的手,跟在麥長青麥嘉慈身後往回走。麥姜氏一雙倒三角眼不時的看著麥嘉慈的背影往上翻、嘴裡嘰嘰咕咕的咒罵著,佝僂的腰身不時的挺一挺。
麥苗兒示意麥穗兒走慢一些,麥寶兒麥成坤上了墳之後就各自去忙了,麥長青走在前面跟麥嘉慈說了幾句話,便回家了。
麥嘉慈彎著比麥姜氏還彎曲的的腰咳嗽著往前走,腳步慢慢的移動,對於麥姜氏並不大聲的謾罵聲置若罔聞。
他蒼老的臉上無聲的留著淚,此刻老淚縱橫。
那天商量麥秦氏的壽材壽衣,他低著頭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出去混了十幾年,回來卻變成了乞丐,連老孃的棺木錢都沒有。
卻聽麥穗兒說麥秦氏留下話來。要麥長青做證。不知道老孃留下了什麼大義滅親的囑咐,想他多年來不管老的不管小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