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管家想想也對,以前他跟著麥穗兒去鎮上,有韓冬羽盛夏在家裡, 現在家裡只剩下幾個女子,都手無傅雞之力,還是在家裡守著。
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少夫人一定要小心,少賺點銀子是小事兒,少夫人身子不方便。”
麥穗兒邊走邊答應著,聽到了麥長青和麥嘉凡的說話聲,轉過頭問:“大志叔,你問沒問孩子怎樣。”
提起孩子,盛管家裂開嘴呵呵笑:“麥師傅說,這小女兒,人精似的,吃飽了睡,看誰都笑,把他那一歲的孫子的奶都佔了自己吃。”
麥穗兒笑了起來:“也不看是誰的孩子,她爹孃都人精,她能不人精嗎。”
盛管家低頭一笑。
“少夫人,給孩子起個名兒吧。”
麥穗兒笑著白了他一眼:“你孩子的名兒,自然是你起了,我湊什麼熱鬧,等會兒去和莊媽商量一下。”
盛管家滿腦子都是幫孩子起名兒的事兒,進了門隨手關好門,就去了廚房,想看看有什麼。
案板上放著白白的厚厚的火色勻稱的乾糧,圓圓的,賣相很好。旁邊放著拌好的鹹蘿蔔,蒸茄子,汁都調好了。
鍋裡還熬著黃燦燦的小米稀飯。
少夫人真是勤快。
他有點餓,卻是沒敢自己先吃,去了德園。
盛夫人已經起來,臉色不大好,也有點憂傷,莊媽默默地站在一邊。
請過安之後,垂首站在一旁:“夫人,少夫人已經出門了。早飯已經準備好,餅子稀飯,夫人是現在吃還是等一會兒。”
夫人喝了口茶精神萎靡的說:“等一會兒吧。早飯就不吃了,直接吃午飯便可。”
盛管家應了聲對莊媽說:“眉兒,夫人說午飯再吃,灶膛裡還有火,煩勞你去壓一壓,免得熬焦了,我和夫人說幾句話。”
莊媽答應著出了門。
盛夫人奇怪地看著莊媽臃腫的背影,不解的問:“大志啊,這眉兒怎麼突然敢去廚房了,聽說還幫著少夫人做飯了?”
盛管家陪著笑臉說:“老奴也奇怪呢,少夫人說眉兒的刀工不錯,切的菜比她還細還均勻。”
盛夫人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這樣也好,少夫人身子慢慢重了,總得有人做飯,不過你的替我看著,得讓姝草也學著去做,現在沒人需要她伺候。”
盛管家答應著,將現在自己身上還剩多少銀子,以後需要怎麼算計著花,彙報給了盛夫人。
夫人凝神聽著,現在每一兩銀子都很重要。
她自己最清楚,兒子開始重整雄風大業,後盾很重要,經濟絕對是基礎。現在他沒有產業,沒有俸祿,只能靠自己,可是他那裡會賺錢。
自己手裡倒是有一兩件值錢之物,可惜暫不能招搖。論長久之計,還是得這個村姑兒媳婦一點一點的賺。
而且自己,包括紅院所有的人,都得靠這個村姑兒媳婦生活。
她吩咐盛管家:“大志啊,以後你多幫幫少夫人,家裡的活兒儘量讓她少做,讓姝草去做,就是眉兒,如果有需要,也只管喊了去。”
盛管家答應著出了德園。
夫人的意思很明顯,現在紅院除了夫人表小姐,全都以少夫人為主。
夫人還算是英明的,他邊走邊點著頭:想要讓人賣命,最起碼的給人家地位。
就看見姝草懶洋洋的從芳院牆角轉過來,邊走邊揉眼睛摳眼屎。
少夫人早已出門去忙生計,夫人也已起床,一個丫環還懶洋洋的,半響午了臉都沒洗,成何體統。
他沉下臉來厲聲道:“姝草。夫人都起來了,少夫人已經去了燕京,你怎麼才起來,難道你比主子們的譜還大,還要主子伺候你不成?”
姝草忙低下頭,急匆匆的想要繞過去。
盛管家寬厚的身體擋在路中間,逼視著她。
姝草只好慢慢的停下來,有點膽怯的看著盛管家小聲說:“大志叔。不是今兒送公子,起得早了嗎,以後奴婢一定早起。”
盛管家很嚴厲地說:“這不是理由。少夫人烙完乾糧後半夜才睡,不是一樣送公子,還早早的去了都城,你難道比少夫人還金貴。”
姝草嘟了嘟嘴很委屈的說:“少夫人她習慣了這樣,天生的就這命,她睡不著誰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讓她這麼起來的。”
言下之意便是說麥穗兒命賤。
盛管家聽著心裡來氣,不是少夫人起早貪黑的,她憑什麼還有力氣在這裡犟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