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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他娘求救:“孃親,這個怪叔叔欺負徽兒!”

“我是你大爺!”韓大人朗朗扯了番嗓子,又自顧自笑起來,難得冒出一點快慰的傻氣,“不對,上京城沒有這麼叫的,你叫我大伯就好了。”

“那是什麼?”柳承徽見他不隨意摸自己小臉了,才漸漸放鬆警惕。

韓訣微微一笑,“這麼說,你爹爹,是我的表弟,我們是親戚,你懂麼?”

風微過,柳行素彷彿聽到馬車裡有東西砸在木板上的聲音。

韓大人是皇親國戚,他的表弟莫非是……不光阿七,所有人都詫異地望著這個撒潑打滾的小娃娃,個個眼睛比銅鈴還大,這這這,這小鼻子小嘴,簡直和他們殿下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怎麼就沒發現?

柳承徽的臉“啪”一下,開出一朵明朗的花來,“大伯,你認識我爹爹啊。”

“你父王……”韓訣看了眼柳行素,這一眼含著警告和憎恨。如果不是為了白慕熙留的話,和他留下的這條血脈,依照韓訣之性,決無可能與她一路走到衡陽來。如今徽兒也找到了,有些賬,該算的還是要算,該清的還是要清。

韓訣拉住了他的小手,“我認識。”

阿七看不懂了,問了一聲:“公子,我們……還走麼?”

無論他有多麼不待見柳行素,但這小娃娃是……阿七對自己欺負虐待柳承徽這事既頭疼且後悔,幸得還有衛六的事兒,他們得一起完蛋。

白慕熙側目,聲音壓得極低:“去另備一輛馬車。”

“諾。”

豈料馬車來了,讓沈輕舟和柳行素帶小孩兒上去,柳行素卻沒有乖覺地從他的車上下來,她退了一步,倏忽之間又衝了上來,乾淨利落趁其不備地拉開了車門,阿七招待好小主子,再回頭的時候,那個耍無賴的女人已經鑽進他們公子車裡去了。

逼仄的空間裡陡然撲入一個人,還能落在哪兒?當然是直直地闖進了他的懷裡。

白慕熙被這番一撞,胸口一動,血氣翻湧上來。柳行素沒想到他身子弱得這麼厲害,風一吹便全身冰涼,難怪緊關著門,她趕緊退回去,將門推了推拉上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隻素淨的汝窯白瓶,取了藥含在唇中。

柳行素凝著娥眉,雖然想靠過來,但卻沒有靠近,靜靜地看了眼這隻小巧精緻的瓷瓶,描著煙水山色和白霧濃雲,素雅清淡,她扯了扯嘴角:“我在華婆婆那兒見了很多這種藥瓶,裝著各式的珍奇藥材,本來以為是梅先生給的。原來是你。”

他不可置否,只揚唇反詰:“夫人一向如此舉止無端?見男人便撲上來?”

“是啊。”他不承認啊。柳行素咬了咬下唇,也對,他要承認了,那還帶著這勞什子面紗做什麼?他是想回北方麼?可是這副虛弱的身子……還有,他既然不想教人識破他是太子殿下,又何必大費周章弄這麼大儀仗,鬧得衡陽人盡皆知?

柳行素想了想沒想透,但覺得他這般裝模作樣真有趣,忍不住佯怒,“小婦人年紀輕輕就死了丈夫,長夜無人,寂寞難捱,就想輕薄一個美男子不行麼。”

“……”

阿七在門外問了一聲:“公子,小……公子他見不到娘要鬧,我們還走麼?”

帷帽下的面紗緩緩地一動,白慕熙微懊,“下車。”

柳行素搖頭,衝外頭阿七道:“你讓他跟他大伯聊聊,韓大人唸了一路了,等會兒在停車的時候,我再去瞧他,叫他安分點。”

“他鬧得很厲害……”那小孩兒隔了這麼久第一次見到孃親,非要讓柳行素抱,誰勸都不行。

柳行素回頭看了眼他,“他哭嚷著問我要爹爹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可他是個男孩子,我總是不喜歡他哭,等他哭好了自然便好了。”

“真是個冷血的娘。”阿七在心裡嘀咕了一聲,默默走了。

車隊開始啟程,招搖地往北而去。

柳行素早聽到有人閒言碎語,說衡陽城最大的落霞酒樓,被一個走南經商的富商包下了,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旗號,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沒變過。柳行素想到昨日的事,忽然緊張起來,方才一瞬間只顧著驚喜交集,腦中全然空白一片,竟忘了問:“昨日徽兒中毒了,怎麼一回事?”

面紗下蒼白的臉,吐出淡淡的呼吸:“有人在我的飯菜裡下毒,不慎讓徽兒吃了。”

“毒不算太狠,要不了性命,梅先生也看過了,無礙。”

“誰要下毒?”柳行素才發覺他的身體大不如前,連聲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