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鼻息間縈繞著他血的味道。
那鮮血裡濃香的暗意越來越重,令人目眩。
微微揚起嘴角,笑過,他清清淡淡的嗓音就落在她頭頂上方,他說你知道麼,我很早就動過殺你的念頭,不止,一次!
“我訂做過一口很大的玻璃缸,也買好了能灌滿它的福爾馬林,我幻想哪一天能把你泡進去,就只給你那麼小的一個地方,”他笑著拿手戳戳她的臉,“你說,以後你還能再去哪裡?”
他甚至研究過解剖學,考慮過將她的身體和內臟分開儲存。
他還想讓她在往後沉睡的時光裡能夠睜著眼,每天都看著他,但是據說眼球和肌膚儲存的要求不一樣,還據說要做到自然,最好是切除眼皮,他有些動搖,因為他很喜歡她長長的睫毛…
像是沉浸在了存屍的幻想裡,霍城有片刻失神。
隨後他再次清醒過來,衝她很好看的彎了彎嘴角。
今晚他似終於自我解放,心底辛苦壓抑的秘密全部傾倒。
“你來找我那一晚,我收到過一張照片,上面是你和那個男人,在那條巷子裡。那天晚上你睡著了,我其實一直沒睡,在你醒來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守著你,我想了很久,要不要,劃花你的臉呢?”
那一晚,他甚至已經拿好了刀。
她略帶著疲倦的睡顏在他眼裡是那樣漂亮,在所有男人眼中也會一樣漂亮,他並不在意她的皮囊,那一晚他甚至曾經三次,已是把刀尖比上她的臉龐!
只是她很怕疼。
平時隨便劃傷一個小口子就呼天搶地的哪裡是藤本千佳,明明是她。
他知道很多時候她都是故意誇張博取同情,但是怎麼辦,他總是會心疼,他就是看不得她可憐兮兮擠著眼淚的模樣…
他最後又忍住了。
其實那麼長久以來的時間裡,他忍過她無數次無數次。
他有多喜歡她,在遇到背叛之後就會有多大反彈,當然面上的那個他永遠只會包容永遠都不說話,但是揹著她的時候,他們卻是一起在策劃,一起努力研究著,怎樣,才能徹底留住這個不安分的姑娘?
“還有這個,也是新的。”他揚手拽起地上的鏈條,笑著輕晃。
“那天遇到藤本千佳,你跟我吵架,你記得你說什麼了麼,你說,你以後會不在了…”
“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他笑著問她,眼風冰涼。
“你不該說,有些話,你該知道,永遠都不能說。那天我很生氣,你知道麼,我們都很生氣,回來之後,就做了這個鏈子。”
話落,他將鎖鏈隨手丟棄,俯下身來更近的靠近她的臉。
他似在觀察,不知是否是想從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她任何的反應裡,看出半分恐懼和厭惡來。
他看得那樣仔細。
整個過程中,從被鎖鏈扣住,到聽過那一堆令人驚恐的心裡話,安潯卻還在愣神。
身體的損耗,連帶著讓她大腦運轉緩慢,她只是那樣直愣著,在他湊近的時候,望向那雙眼。
她看著那暗色裡風起雲湧,卻也乾淨非常,她知道他在發病,她知道此刻面對的並不是往常的霍城,只是她也知道,這些所有都是他,是更真實的他,今晚他血淋淋的挖出來丟到她面前!
她怕麼?
她當然不會怕。
她心疼麼?
她當然…很心疼…
卻是此刻,她只是那樣死死盯著他的眼,什麼都不能說。
她沉默看著他瘋癲,沉默看著他發狂,看他說出最殘忍的話,句句就像在說,他有多愛她…
直到他終於收回灼灼的目光。
在所有他研究過的方式裡,他最終選擇了最溫和的這個,一間密室,一把枷鎖,他永遠不會再放她出去!
“安安,你說我有病…”
他低聲喃喃一句,頓了頓,忽然拽緊她的鎖鏈猛然抬起頭來!
“那你要不要跟我去見識一下,什麼叫,病入膏肓?”
——
那一晚,無星無月,午夜窗外又飄起小雪,冷光幽然。
那幽光裡,他在笑,眉目青雋,神色無雙。
笑著,他拖起她,連帶她腳上沉重的鎖鏈一起,步步拖進黑暗裡的浴室。
他說:“先來洗個澡,我們先把你洗乾淨。”
從頭到腳。
裡裡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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