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娃娃。
也許之前都是他對她太好了,好到他自己都迷失了方向,而她更是行差錯步,踏過了他的底線。
她不是說他有病麼?
黑暗裡,霍城緩緩勾唇笑起來。
她都沒真正見過他有病的樣子,怎麼能信誓旦旦說出這種話?
笑著,他俯身拽住安潯的手臂,一把將人提起來,拖拽著走進前方幽冥般的黑暗裡!
——
今晚恐怕是重生以來安潯最狼狽的一夜。
前一刻她叫囂得像個瘋子,這一刻她無力得像個傻子,她料想過激怒霍城後最壞的結果,當然此刻她並沒死成,久未服藥的身體已經損耗到極致,她之前不過虛張聲勢一念強撐,此刻毫無招架被拖拽著一路前行!
她的鞋子掉在了半路上,頭髮散落得像鬼一樣。
她的裙子上沾著血汙,臉上也是,她喉嚨受傷只能發出低啞憤怒的嗚咽,她企圖掙扎,被霍城狠狠抓起來,毫無憐惜的甩上肩頭,那個動作直接卸了她一條胳膊,她的胃撞上他的肩膀疼得連連乾嘔,頭暈目眩血腥的氣味充盈而來,她無力垂下手去…
她被帶回楓林棋院。
大廳的保安看見兩人嚇壞了,卻是不敢勸阻也不敢報警,眼睜睜看著面如閻羅男人扛著奄奄一息的女人進了電梯!
安潯被霍城帶回家,她一路昏昏沉沉,直到最後時刻才猛然驚醒!
她被摔落在一個漆黑冰冷的房間裡,屋外的燈光從半掩的窗簾透進來,她沒來得及看清四周景物,忽然肩頭一緊,霍城扣上她的肩膀一瞬把她脫臼的關節正了回去,劇痛襲來安潯慘白著臉痛撥出聲,再跌回到冰冷的地面上!
她那麼狼狽那麼可憐,一襲白裙躺在他身下,溼漉漉的髮絲粘在蒼白肌膚上,看著就像案板上脫水瀕死任人宰割的魚。
暗處,那雙清冷的眸子俯看而下,欣賞這般的軟弱無依。
下一秒霍城微微俯身,就在他周身涼薄的氣息方才靠近的剎那,身下奄奄一息的姑娘竟又突然睜眼,凌冽眼風中她揚手以迅猛的姿態一個肘擊朝著霍城的腦袋橫掃過去,身下同時抬腿,膝蓋狠狠撞向他的小腹!
那攻擊速度之快角度之狠,看來她當真已經氣極!
只是她的力氣遠不夠對抗他!
困獸之鬥,上方的肘擊只是幌子,下方的膝擊才是安潯拼盡了全身力氣的最後一搏!
勁風橫掃而來的時候,高處的男人眸色冷凝,他沒躲,側臉撞上她的手肘被狠狠打偏過去,身下他那隻冰涼如鐵的掌心卻是準確無誤一把扣住她的膝蓋,向上一擰一提,以一個非常羞辱的姿態將她開啟!
那一刻安潯身心俱顫,她畢竟是女人,隨著這個動作難以抑制的羞恥席捲全身,燒灼她的神經!
就是在這不該遲疑卻遲疑的瞬間,下一刻她忽然感覺腳踝一麻一沉,耳邊傳來清晰聲響,驚怒之下她用力抬腿,竟是發覺腳踝處多了一圈四指寬的鐵環,鐵環之上連線粗重鎖鏈,隨著她的動作鎖鏈砸落到冰涼地板上,鏘鏘作響!
安潯徹底呆住了,慌亂中她拼命掙扎幾下,只換來鎖鏈愈發刺耳的動靜!
那一刻她終於瞪圓眼,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聽見高處傳來極輕的一聲嗤笑。
霍城嚥下嘴裡的血。
當他掐著身下姑娘的下巴輕輕抬起來,逼迫她與他的目光對視,他開口,呼吸間都帶著血的味道。
“今晚藤本千佳給我下了藥,之前在二樓休息室,她闖進來,我差一點就把她認作你了…”
那平敘的聲線散在安潯頭頂上方,和此刻男人血腥的表情很不搭。
安潯愣住,甚至忘了掙扎。
他凝著她,一字一句道:“我以為你會來找我,但是你沒有。我以為今晚過後我們會和好,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能了。”
他淡淡開口,淡淡說到,說話間他臉上的戾氣一點一點褪去,那雙漆黑又猩紅的眸子裡映不出她,也不會再映出往日裡他對著她時會有的任何感情…
“我當時多害怕,擔心你若是知道我差點吻了其他女人,你再也不會原諒我了…但是現在我想,其實這些並不重要對不對?”
“你不在乎的事,我就也不在乎了,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不見得必須有愛情,安潯,我們有很多種形式,可以選的。”
當他微涼的指尖輕輕觸上她的臉,滑下,落在她淤腫的頸項間,安潯用力睜大眼,從上方那黑沉眼底看出瘋狂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