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最近又出了案子,不是武陵警局負責,所以安潯還是一樣的清閒。
這段時間她沒事,卻天天都到警局報道,整理文件,跑跑腿,甚至打掃會議室的事她都做了。
大家紛紛表示看不懂,當然也有老一輩的警員感嘆,這鬱隊的小徒弟到底是有了些新人誠誠懇懇的態度。
這一天傍晚,安潯又以加班為由拒了霍城。
她才不管他多不多想心不心塞呢,下班之後大多數人都走了,她跟著檔案館幾個女警繼續整理卷宗。
這整理的活是每月每週都要做的,不急在一兩天。
安潯主動要求幫忙,幾個負責人自然樂得把枯燥的工作分擔下去,晚上一起加了個班。
安潯歸類著編號,點出幾本過期未歸還的卷宗,電話去借閱的部門索要,有的已經用完了,她便過去取一趟。
安潯從經文保處回來的時候,夕陽西斜。
武陵警局在市郊,周圍景緻遼闊,天邊雲彩呈魚鱗狀排列,鍍上金紅色光亮,看著如同一條巨大的鯉魚在藍藍的水間露出一個背峰,那麼神秘,嚇人又壯麗。
安潯想象力很豐富,她抱著裝卷宗的盒子站在走廊窗邊,看了片刻。
夏日傍晚,走廊處處都開著窗,夜風輕柔的繞進來,拂過她細軟的長髮,安潯在局裡一直是爽利的打扮,長髮紮成馬尾,一身青綠色制服,她穿什麼都好看,只是看入此刻站在走廊盡頭的男人眼中,這身素淨的衣著,卻似怎麼也壓不住她容色間一抹豔致。
如同被綠葉襯托的鮮花,她看著愈發嬌豔。
方耀文走過去的時候,如是想。
那豔麗不同
那豔麗不同於他見過的所有女人,張揚卻不俗媚,勾人的同時,又叫人不敢輕易冒昧。
這樣想著的下一秒,他已經走到她身旁。
方耀文步子一貫的輕淺安潯應該沒有注意到,她依舊注視著窗外。
夕陽餘暉落在她臉龐,帶起誘人的淺蜜,方耀文是個正常男人,當然會欣賞漂亮的女人,他稍稍看呆的下一秒,不期然間安潯一個轉身,兩人離得太近,狗血相撞,她手裡的盒子頃刻掉了,檔案散了一地。
安潯抬頭飛快瞥了方耀文一眼,沒說什麼蹲下開始整理。
方耀文也立即俯身幫忙,這些卷宗裡有幾本加密,許可權而言方耀文並不能看,他下意識挪了挪視線,抬眼的時候,卻是一眼看見對面安潯微微俯身的時候,領口處露出的那片雪白肌膚。
她解開著第一二顆釦子,那抹白,在夕陽中跳脫而刺眼。
那膚色細得如同最上乘的白釉,明明是肌膚卻似透著絲絲涼意,溫潤中泛著清澤。
方耀文算是閱人無數,這樣的肌膚他只嘆是從未觸碰過,安潯沒戴任何配飾,當然他也不覺得有任何的珠寶美玉能襯得了這一身冰肌玉骨,真要戴了,反而成了瑕疵一般。
方耀文像個文人,心裡酸丟丟的吟著讚美的詩。
眼前的這個女孩,她在他心中,早已過於特別。
她是霍城看上的女人,她是唐少辰盯上的嫌犯;
他感嘆這麼多年來,清心寡慾的霍城竟會挑上這樣一個姑娘,豔得像朵大紅牡丹,同當年清水芙蓉般的莫錦心,根本不是一個南轅北轍可以形容的差異。
當然他更在意的是,安潯,她和唐少辰在辦的案子,到底又有著怎樣的關係?
此刻的她,低頭理著東西,看著並不像是個正經人家的姑娘。
否則又怎麼會把領口開得那樣低,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如此毫無顧忌。
方耀文這麼想著,錯開視線,當他回眸正**上安潯蔥玉般纖長的手指,安潯卻似把著這時機一般,忽然抬起頭來。
兩人視線不可避免撞在一起。
前一秒,方耀文還在看著那根本不該他看的地方。
安潯淡淡揚了揚眉:“方教授您可當真是有專業素養,低頭撿個東西而已,倒是能把人上上下下透視一番。”
她言語冷淡:“怎麼,死盯著瞧,是能看得出我多生了一根肋骨,還是我鎖骨,能比別人長上半寸?”
說著,她已經收好了最後一頁紙,隨手把方耀文手裡的東西接過來。
瞥他一眼,她卻忽而笑了。
這可是安潯第一次當著方耀文的面笑,紅唇輕勾,嫵媚在光影在浮動。
“吶,”她說,“現在的兇手可都厲害,說不定看上一眼,眼珠子都能給您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