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的是媽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門外楊柳和修理工都嚇了一到跳,楊柳呆愣兩秒反應過來是安溪,什麼都沒想幾步從廚房衝到了臥室門前,從懷裡摸出掛在脖子上的鑰匙,哆哆嗦嗦開起鎖來。
修理工嚇著了,難道臥室裡鎖著神經病?!
楊柳神經高度緊張已在崩潰邊緣,她拼命開著鎖,喃喃叫著小溪,卻是當掛鎖落地門剛剛開了一條小縫,巨大的衝撞力一瞬將門頂開,把楊柳重重撞到了地上,安溪抱著書包從門裡一下衝出來,看也不看摔倒在地的楊柳,轉身就朝大門方向衝去!
大門沒關,樓道里的陽光都透了進來。
楊柳在身後尖叫,安溪狠了狠心,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家門!
V237 大紅牡丹!
偌大一個臨江城,入夜之後,一個單身女孩在外想要找到一個容身之處,並不容易。
安溪從家裡逃出來後,沒有身份證不能住正規酒店,只能在路上找了一家很小的旅館登記入住。
店家看她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才答應的,只是告誡她晚上千萬不要出門,這個店裡人雜,出了什麼事可沒人救她。
之後的幾天她一直龜縮在潮溼狹小的客房裡,房間很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個電視一把椅子,卻是還好有私用的衛生間,她用不著出門洗漱。
安溪只在第一天出門,去街邊的雜貨店買了餅乾和洗漱用品。
她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報警,她卻是不想再被抓回去,不光光是因為這段時間媽媽的反常,還有如今她的生活,那太壓抑也太亂了,她想要逃出來,能夠喘上一口氣。
旅館的小房間很糟糕,那日下了一場大雨,之後房間裡潮溼得連牆壁上都凝著水滴,安溪的餅乾都回潮不能吃了。
她很煩躁,隔壁情侶歡愛的聲音太響,連電視的聲音都蓋不住了。
安溪呆滯的盯著對面的電視機,裡頭正播放晚間新聞,最近市裡似乎又出了案子,昨晚已經是第三起。
一個夜歸的女營業員在回家的途中被人襲擊,屍體今天早上被清潔工發現丟在垃圾回收站,全身都好好的,唯獨缺了一對眼睛!
這樣的新聞太恐怖,讓安溪不自覺顫慄。
她有些擔心媽媽,那女營業員也是三十多歲和媽媽年紀差不多,也是值夜班,媽媽會不會出事?
想到這裡安溪煩躁起來,起身去了衛生間,擰動水龍頭之後才發覺居然停水了。
屋子裡只剩下隔壁詭異的呻吟聲。
安溪忍了一會兒忍不住,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住在一樓,走過走廊就是前臺。
前臺坐著旅館老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
大叔態度並不好,卻也不是壞人,聽了安溪的問題,他摳了摳耳朵。
“這個停水啊,估計還要停一陣的,你沒看新聞麼,今天下午這片有個水管子爆掉了,我們這一片都沒有水了的,要麼…你忍忍?不就是幾天不洗澡麼。”
安溪不說話。
老闆瞄她一眼:“或者你乾脆回去好了?你這樣的小姑娘住在這裡我真的也是哈嘮嘮的(害怕),你說萬一出點什麼事我們店還要負責任,我勸你還是趁早點回去吧,家裡人不擔心你啊?”
安溪皺起眉來,不想再聽老闆教育,既然要不到水她就回去好了。
安溪轉身往回走,老闆看著她的背影輕斥一句,到底還是不忍心:“出門左拐,兩條馬路之後有個澡堂,十五塊錢一個人,你去那邊洗吧!”
“謝謝。”
安溪這才鬆了口氣,回頭道了謝,轉身幾步走回到房間門口。
這時二樓下來幾個人,清一色的年輕男人,操著一口臨江方言,各個打扮得油頭粉面一看就不是好人,他們沒有欠房費老闆也不多說話,低下頭去又盯上了櫃檯後那小小的電腦屏。
男人裡有一人回頭,張望那一眼,無意間瞥到了正在關門的安溪。
安溪很注意保護自己,她甚至沒有抬頭,飛快就帶上了門,只是那炎炎夏日溼熱的晚上,少女一身T恤搭配短褲的好身材,卻是驚鴻一瞥,就給男人留下了印象。
他微微尋思。
“怎麼了?”周圍同伴捅他一下。
男人不說話,卻是隱隱覺得,剛剛那個妹子,似乎有些眼熟?
——
而這幾天,除了張羅家裡的事,安潯似乎開始收心,不再天天拉著霍城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