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遵照陶庵書生孟濟的囑咐,沒有離開。
有的人獨自坐著,有的人則走到一旁去與人交談。
第二輪考試是三個題目,三張答卷。
眾人雖然大都被第一道題目嚇得連筆都不敢下,但過後的兩個題目,顯然都沒有第一題這樣“出格”,迴歸了正常,眾人的心也都稍稍定了下來。
想來七位先生三道題目,這題與題之間是分開的。
第一題的答卷,即便敷衍一些,對後面的影響應該也不很大。更何況,即便是出第一題的先生看上了他們,他們也不敢拜這敢以“議和”為題的先生哪!
所有認真答過後面兩張答卷的人,都還心懷希望,言談之間都頗有一種揮灑自如之感,很是自信。
但在薛遲這裡,卻是無聊透頂。
旁人都是第一題馬虎,後面兩題認真。
他卻恰恰與眾人相反。
第一題恰好有一些想法,雖然在大人眼底可能都是小孩子的淘氣話,可他就是想寫,所以認認真真答了;
但後面兩題都是“之乎者也”,薛遲連看都看不懂,自然爽快地交了白卷。
這會兒,他就趴在自己那一張書案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周圍那些人,聽著他們之間的高談闊論。
若不是孟濟不讓走,他早就拍拍屁股,直接投奔外面自有天地去了。
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昏昏欲睡?
薛遲的眼皮是越來越重,眼看著就要睡過去了。
沒料想,某一個瞬間,周圍嘈雜的聲音,竟一下安靜了。下一刻,便是整整齊齊的問好聲:“晚生等拜見諸位先生!”
這聲音來得突兀,又讓人毫無防備。
薛遲簡直被嚇了一個激靈,瞌睡醒了一半,抬頭起來,竟然發現內堂裡所有人都朝著前方躬身拜下,畢恭畢敬的。
再一看前面,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七個人。
其中六位都算是老人家,大多白了頭髮和鬍子,看上去有的嚴肅,有的和善。獨獨剩下來的那個,看上去格外年輕,而且格外好看。
薛遲眨了眨眼,看了半天,一下就想起來了。
聽人說過,今天收學生的都是幾位大儒,老頭子,但只有太師府那一位顧大公子例外。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就是那個給他孃親送洪廬劍的人。
原來……
他長這樣啊!
其他人都站著行禮,獨獨薛遲一個還坐在位置上,看著前方沒反應過來,更沒有起身來行禮。
但他個子本來就矮,這裡人多,也沒人注意到他。
幾位先生都擺了擺手。
計之隱笑起來:“大家今日能來,想必都潛心向學,我等不過都是這天下求索之人,還請不必多禮。第二輪三道題目的答卷,我們幾人業已閱看。大家已經等了有許久,老傢伙我也就不賣關子了——孟濟,你來吧。”
眾人起身,聽見計之隱這一番話,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連忙朝孟濟看去。
孟濟就在旁邊,手持著一封摺子。
聽見計之隱發話,他便上前了一步,面上帶笑,道:“諸位應該已經猜到,考試乃是分題取錄。每一題都是不同的先生們出的,所以只要某一題對了,便會被出那一題的先生選中。此次考試,三道題目,共錄得五人。”
只有五個!
眾人一聽,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都忍不住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只覺得五個實在也太少了。
想也知道,有的先生勢必沒有從答卷之中挑選到滿意的學生。
下面的反應,各不相同。
但孟濟沒有去看,只是將手中的摺子一展,看著上面的名字和對應的題目,便開始唱名。
“第三題,劉、張、朱三位先生出,選三人。第一人,周淳,劉老先生所錄——”
“晚生拜謝先生!”
第一個被唸到名字的,是個身穿白衣的文士,看著年已而立,卻依舊露出了驚喜和振奮的神情,連忙躬身向著站在上方的劉老先生拜下。
以後,這就是他的“先生”了。
孟濟等他起身後,才往後唸到:“第二人,王懷,張老先生所錄。”
“王懷拜謝先生!”
“第三人,秦克莊,朱老先生所錄。”
“晚生拜謝朱老先生。”
“第二題,喬、賀兩位先生出,錄一人:石以直,賀老先生所錄。”
“以直拜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