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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不少定居了很多年的小靈物,當年她最喜歡這種小東西。

一排長著發光圓腦袋的‘金針菇’,在四處收集散落在落葉上的果子,螞蟻搬家似得。舒魚無聊的跟著他們走到了一個山溪旁,又被山溪裡面的小紅魚給吸引了注意力,她覺得這些小紅魚和那年浮望帶著她去妖族酒會的時候,看到的小紅魚很像,而且這些小紅魚都咬著或者推著一大朵紅花和花瓣,像是上游落下來的。

舒魚認出這紅花,叫曇霧,是妖族女子用來做口脂和胭脂的花,她從前在大昭城也種過,對門鄰居何蘇兒替她找來的花苗,浮望見她感興趣,給她弄了些花做口脂,結果被她試了一口發現很好吃,就都給吃掉了。

舒魚乾脆跟著那些小魚往上游尋去,山溪蜿蜒曲折,但是水邊的紅色花瓣越來越多,最後尋到源頭的時候,舒魚看著面前的一座小院,整個人都愣住了。

十幾株曇霧種在院子外面,都已經很高了,株株都被枝頭上沉甸甸的紅花壓得彎了腰,滿地的落紅,那條山溪的源頭就在曇霧花林深處。

院子裡有一棵大樹,應該是長了許多年,比屋子高了不知多少倍,樹幹都有舒魚的環抱那麼粗,如雲如蓋的綠傘高高覆在小院頂上,濃蔭灑滿周圍一圈。

這株樹,舒魚也認識,何蘇兒家中就有這麼一株,舒魚和浮望提過,也想在院子裡種一株這樣的樹,會開大朵白花的樹。她記得自己和浮望打理院子的時候,一起在院子角落裡種了一株。

這座院子,舒魚更是眼熟,只是從外面看,她就知道,這小院是那時候她和浮望的家。浮望將這個小院整個搬到這裡了嗎?

舒魚仰著頭去看那棵高大的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一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她死後,浮望是不是也曾一個人坐在樹下,一年年的看著他們種的樹一點點長高呢?

舒魚摸到自己滿臉的淚,靜了一會兒才走上前去推開小院的門。大門吱呀開啟,好像時光在她面前開了門,小院裡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院中的花木生長的鬱鬱蔥蔥,但是沒有雜草,都長得很好,都是舒魚記憶裡自己曾種過的花木。用青石堆積起來的一汪小泉裡有兩三尾小紅魚在遊動,悠然自得。

廊下掛著的鈴鐺叮鈴鈴的響起,竹簾晃動,頭頂的大樹也發出一陣簌簌的聲響。舒魚走到緊閉的房門前,伸手一推。

門開了,屋內的一切都整整齊齊,她和浮望睡過的床,浮望給她做的一大堆小玩意兒,浮望的書,還有牆上掛著的,她的虹鯉劍。親手摸過屋裡的每一樣東西,舒魚又走出了房門,坐在了廊下的桌旁。

他們曾經在這裡吃他們的早餐午餐和晚餐,一邊吃一邊說些話,浮望給她說在外面行醫遇上的趣事,給她夾她喜歡吃的菜。木桌下的牆角邊上,還放著一個裝酒的小罈子。

這座小院裡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進來的人,它的主人只是離開一會兒,馬上就會回來。當浮望一個人坐在這裡看著這一切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麼覺得,他們的家還在,她也遲早會回來的?可是那時候她是真的死了啊,誰也不知道她還會在這麼多年後突然回來。

心裡悶悶的好像透不過氣來,但舒魚不想離開這裡,這熟悉的家讓她覺得安心懷念,縱使她覺得滿院都充斥著一種孤獨的味道,她也不想離開這裡。

舒魚在木椅上坐著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起身把牆角那罈子酒抱了起來,揭開了紅封。一股濃郁清甜的味道霎時充溢鼻間,這是她喜歡喝的一種果酒,浮望帶回來不少,他總想把她灌醉,但舒魚也只是每天晚餐後當成飲料喝兩杯,浮望偶爾也會用她的杯子喝一點,然後搖搖頭說味道太淡。

但這一罈放的大概太久了,味道濃烈了不少,清亮淺綠的酒變成了翠綠色,甘甜而燻人。舒魚也不管這酒還能不能喝,一邊抹眼淚一邊幹掉了半壇,喝一口哭一聲,看上去真是可憐的緊。

當浮望帶著一股淡淡血腥味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抱著空酒罈子,蹲在桌子底下不停打酒嗝的醉鬼魚。

☆、第14章 。醉酒事

浮望站在小院門口,一路上心中翻湧的暴戾之氣,就像遇水的火苗,噗嗤熄滅,只冒出一股苦澀的青煙。

他很久沒有來過這裡,就像他下意識的想要遺忘舒魚,這個曾經給他帶來美好和痛苦記憶的‘家’,也被他遺忘了。

在舒魚死去的第二個十年,他獨自一人住在這裡,看日升月落,花開花謝,春來秋往,一年又一年。明明清楚的知道舒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