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陳昭知道公主是重生後,他對這門婚事就沒有指望了。他實在很瞭解宜安公主,如果宜安公主是那種用補償可以挽回的人,他前世也不會落到那般地步。
她的人便是隻要你對我不好,就算你之後待我好,我也不稀罕了。
既然婚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達成了,陳昭並不介意給平王府營造出一種自己很吃虧很無奈很可憐的形象。對不起自己的,是宜安公主。
劉既明也確實覺得是公主對不起陳昭。
但同時,劉既明眯眸,更加深覺這個人的可怕了。
劉既明故作不經意道,“對了,公主離去前,讓我管你要秦景的身份冊子。”
陳昭眸子微低,卻還是沒有情緒外露,“好,我這便交給大公子。”
劉既明笑一笑,暗下決心,一定要隨時警惕這個人。
花了好幾日時間,兩人才把悔婚的細節商量好。劉既明急著回京,讓平王向陛下遞摺子。陳昭送他出門,拱手道,“等過完年,我再入京向聖上告罪,也向平王府賠禮。到時,我和平王府的合作就可以開始準備了。”
“你和平王府?”劉既明察覺到他話裡的古怪,“陳世子,你代表的不是南明王府嗎?”
“平王向筆下遞摺子後,聖上必然震怒,責怪於我們王府。我打算讓父親向陛下進言,授我為南明王。父親和母親將告老還鄉,不再呆在康州了。”陳昭解釋,“所以說我與平王府的合作,並無不妥。”
他要把自己的親人從這次合作中摘出去……這是什麼意思?不信任平王?
陳昭笑,“成大事者,必然全力以赴。但我父母年紀都大了,參與此事只會成為負擔,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知情好了。大公子見諒。”
“世子嚴重了,這是你們王府的家事,某不會過問。”劉既明如此答道,這次是真的走了。
在平王府的人馬離開康州前,陳昭還前去見了見公主的人。他面對給自己行禮時戰戰兢兢的木蘭,神色和氣地扶她起來,“之前我是太擔心公主了,冒犯了你。你的脖頸還痛麼,我給你準備些上好膏藥,希望木蘭姑娘不要介意之前之事。”
“不不不,陳世子太客氣了!”經過之前被威脅著要掐死自己的事,木蘭對陳昭再沒有什麼好印象了,她怕得不得了。
陳昭淡笑,“木蘭姑娘不要這麼見外,這是賠罪而已。說起來,你也真是可憐,你心裡那麼掛念的秦侍衛,整天當著你的面和公主卿卿我我,你心裡不好受吧?”
木蘭強笑一下,低著頭。上次她就知道,陳世子不知道怎麼發現自己對秦侍衛的心意了。以前她覺得陳世子是用這個來和她套關係,現在她總算知道,陳世子這是在拿這件事威脅她啊。
她只好接受陳世子的賠禮,抱著藥膏回去後,心情複雜: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公主和秦侍衛到了哪裡,是不是快進鄴京了?
公主從小就不看重他們這些伺候的人,連個心腹都不需要。以前木蘭覺得公主脾氣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對他們來說是好事。但最近她才覺得,不被公主放在眼裡,那誰也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木蘭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一定和公主處好關係。不至於到今天,公主有她沒她,沒什麼區別。反正她是公主,想伺候她的人總是多得很。
陳昭回到南明王府後,有侍衛來報,跟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大意是說求娶白姑娘的那家小公子在酒樓喝酒時和人起了衝突,摔斷了一條腿。那家人誠惶誠恐,怕南明王府怪罪,特來相告。
陳昭淡聲,“摔斷腿?時辰選的真不錯,背後必然有人刻意為之。”
心腹低著頭,“需不需要屬下去查?”
正這時,又有人過來了,“世子,白姑娘來了!”
說話間,面薄腰纖的姑娘就推開通報的人,急急過來了。她面色焦急,髮絲因走得匆忙而有些亂,喘氣不勻。看到陳昭站的地方,她眼中亮色升起,直接奔過來了,“表哥!”
白鸞歌很快到他跟前,扯著陳昭的袖子哭道,“表哥,我聽說那家兒子摔斷了腿,我不要嫁給這樣的人!你答應我娘給我許門好親事,這才不是好親事!”
陳昭深深看了她一眼,側頭跟先前的屬下吩咐,“不用查了,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白鸞歌心中很虛,扯著陳昭袖子的手也輕輕發抖。她心裡有些害怕現在的陳昭,可她還是喜歡這個人。不管他怎樣,她都很喜歡。
白鸞歌眼眶溼潤,輕聲喃喃,帶著懇求,“表哥,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