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上。
“你傷勢還沒有好透,切忌激動。”
風辰扭動身體,一雙眼已爆出了血絲,“你竟然騙我……竟然騙我……”
“風辰,做大事者,如何能有婦人之仁。”
“紫翼雖是我的徒弟,但我待她如親妹,你與我既如親兄弟,那她又何嘗不是你的妹妹,而你竟敢如此待她。”
白羽嗤笑,是不屑,也是冷漠。
“我只有三個妹妹,你應該知道是誰?”
他此生只認鶴姬的妹妹,是自己的妹妹。
“你休要提鷂兒,若她還活著,知曉你這樣的行徑,必會代我揍你一頓。”
“或許吧,但她已經死了,若你還記得,就應該不會忘記她是怎麼慘死的……”
風辰的眼睛爆紅,滲出清晰的血絲,他當然記得,也不可能忘記,赤身裸體,渾身是血的鷂姬,死不瞑目的模樣,深深地印在他腦海裡,午夜夢迴,他總會被她死去的模樣驚醒。
他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替她報仇,一定要讓害死她的人死無葬身之地,為了達成目的,他不在乎自己會變成什麼樣……惡魔,還是厲鬼都無所懼。
想到此,他顫了一下,白羽現在做的事,不就是他之前想做的事嗎。
白羽就是另一個他,區別只在於,鶴姬還活著,但遭受到的摧殘卻永遠無法抹消,比起死者,活著的人更能讓身邊的人知曉那種慘烈是怎樣的一種痛,又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他有資格怪白羽的無情嗎,若是他,若是他的鷂兒活著的話,他垂下頭,任由眼皮的血大顆大顆的滴落。
紫翼搖搖墜墜地從雪地上飛進屋中,它和風辰的交流,需要靠一鳴輔助,現在一鳴不在,它無法與他交流,它飛落在他的輪椅上,咕咕地叫著。
“紫翼,是為師害了你,是為師害了你啊。”
是他沒有詢問清楚,以為她只是受些苦罷了,等回來了總會恢復如初的,也是他太信任白羽了,恐怕白羽也是料到了他不會起疑,才會將厄羅丹交給他。
“咕咕咕咕……”
紫翼十分尊敬這位師父,它回來只想知道答案,而不是要他自責。
“你不用勸為師,為師早已是廢人了,還不如讓為師來承受這不能成人的痛。”他是痛心疾首,卻對白羽說不出一句狠話。
他的創傷有多深,白羽就有多深,甚至更嚴重,嚴重地已讓他毫無人性可言。
“你滾,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他對著白羽咆哮。
“你的眼睛需要包紮!”
“滾!”他厲聲吼叫。
白羽望了他一眼,知曉他現在情緒很激動,不宜再刺激。
“一鳴……”
他喚了家僕進來。
“大人,有何吩咐?哎呀,少爺,你的眼睛怎麼流血了,快,快,白羽大人,這這……”
一鳴手忙腳亂地取來包紮用的器具。
“一鳴,用我上次給的金瘡藥,每日三次,若是不能止血,讓人來喚我。”
“是大人,但是我家少爺……這個……”
他不明白,他人都來了,怎麼不親自診治。
“你家少爺,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你聽我吩咐做便是……”
“哦!”
白羽吩咐完,人就走了,大雪紛飛中,他一人獨行,背影涼薄,涼薄得紫翼只覺得無盡地悽楚。
它沒有怒,沒有恨,因為這些情緒,早已被經年累月的愛慕所阻擋了,即便他對它無情,它卻仍是無法揮起爪子,在他身上留下傷痕。
呵呵……還好,鳥是沒有眼淚的,給它還留了一份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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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辰包紮完傷口後,久久沒有聲音,紫翼知曉他心疼它,但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定局,自責也好,傷心也罷,都已無濟於事。
她認命了。
但,風辰不認命。
“紫翼,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希望?
“咕咕?”它不明白他指的希望是什麼?
“神農鼎,女媧石,這兩件神器,都有修復,治病,解毒的能力,只要有了它們,你一定能恢復”
他將所有的期望都寄託在了上古神器上,但紫翼知道,這個發放無用,在雨默去水籠見它時,就將這件事告知了。
紫翼展開翅膀,飛到一鳴的肩膀上。
“小姐?”
紫翼用爪子指了指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