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透了神君心頭的不平衡,玄念阮微微一笑,道:“這串珠子從臣記事起就帶在手上了,最開始只有四顆,兩黑兩紅,之後每長一千歲君父就在這上面多加一顆紅珠,其間也斷過不少次,丟過許多珠子,被君父訓了不少次,後來君父為防再斷,才特意找高僧編成了佛珠。”
這麼一說,靖臨心頭倒是平衡了那麼一丟丟,捧著一把珠子斜眼瞧著玄念阮,心想:“算你小子會說話!”
隨後玄念阮繼續說道:“這串珠子是臣的母后留給臣的,所以君父很在意,臣也很在意。”
靖臨先是一愣,突然想起來這次的新科狀元郎是瀛洲帝君他小兒子。
瀛洲帝君有倆兒子,大兒子名為玄念玉,是神界有名的浪登徒子,整日不學無術,和他身邊那一群狐朋狗友們結伴縱情聲色、吃喝嫖賭,是個標準的紈絝子弟。
玄念玉的名聲極差,被他糟。蹋過的姑娘不計其數,後來玩姑娘時間長了覺得沒意思,甚至開始玩男人,其在瀛洲的浪登徒子之名就連她這個遠在九重天的神君都有所聽聞。
有個這樣的兒子,瀛洲帝君必定是十分心塞的。
不過好在,他還有個爭氣的小兒子。
玄念阮的秉性與他哥哥玄念玉截然相反,哥哥吃喝嫖賭抽,弟弟則仁義禮智信;哥哥不學無術,弟弟則文武雙全;哥哥是出了名的浪登徒子,而弟弟則金榜題名高中狀元。
這樣的對比所產生的差距使得靖臨很是懷疑這哥倆到底是不是一個娘生的。
隨後靖臨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登基為君的第一天下的第一道指令便是對白玦的遺孀及獨子的焦屍施行九道天雷之罰。
那天整個神界的臣民皆來到了九重天見證了這次天罰,一是為了揚眉吐氣,而是為了覲見神君,唯一沒來的,就是瀛洲帝君。
因為那時他的愛妻因難產而亡,帝君悲傷過度,寧願冒著被神君責罰的風險也要堅持為妻子守喪,所以未能來參加這次行刑。
後來靖臨還感慨玄瀝對愛妻的情深義重,便不追其咎。
如今聽玄念阮說起這串珠子的來歷,靖臨的心頭倒是頗為動容,對玄念玉的影響一下子就改觀了不少,看向狀元郎的眼神也沒那麼嫌棄了,態度也變好了,還反過來安慰狀元郎:“你娘若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必然會很欣慰的。”
狀元郎倒也不客氣,笑道:“臣的君父也經常這麼說。”
神君一愣,直接被氣樂了:“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為臣不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狀元郎當即拱手俯身朝著神君一拜,朗聲說道:“臣,謹遵神君教誨!”
靖臨又是一愣,隨後斜眼瞧著玄念阮,道:“合著你一直在跟本君逗悶子啊?”
狀元郎一臉慌亂,再次俯身行禮:“臣,不敢!”
“本君倒看你膽子大得很。”靖臨白了他一眼,而後挺直腰板霸氣側漏的說道,“放眼整個九重天,就沒人敢像你這樣對本君大不敬。”
孰知話音剛落,身後的樹林子裡就傳來了極其大不敬的喊聲:“靖臨!靖臨!你給我出來!”
這嗓門,這語氣,真是恨不得把神君給生吞了!
神君真的,很惱怒!
媽。的!
初雁這廝真是想死了!
玄念阮則是渾身一僵,心頭極其震驚,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敢直呼神君名諱,隨後他扭頭看向了樹林子的方向,好奇到底是誰那麼不怕死。
靜默等待片刻,不怕死那貨終於出現了。
紅衣黑甲揹負長刀,身形頎長器宇軒昂,男生女相且眉目如畫,不用人開口介紹,玄念阮就知道他的身份——九重神衛,初雁。
剎那間,玄念阮的神色一沉,眼眸中劃過了一絲陰狠與殺意。
從小到大,玄念阮經常在做著同一個夢,那個夢很漫長,很複雜,很晦澀,很壓抑,很陰沉,結局也,很慘痛。
而夢裡有一句話,他記憶深刻——
“欲成大事,必先將初氏斬草除根。”
對這句話,他深信不疑。
他設想過無數種與初氏會面的場景,可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遇到初氏神衛,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意外的情況下。
隨後玄念阮回頭看向靖臨,觀察她的神色,判斷她對神衛的態度。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怒火,但也看出了幾分期待。
看來神衛與神君之間的關係,確實如同傳聞中說的那樣,有些不清不楚,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