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中,眾卿家除了震驚,就是惶恐——神君令被掉包,魔物被釋放,甚是幾次三番的試圖弒君,這一切都說明了朝堂之上有反賊,不是神衛初雁,就是他們身邊的同僚。
意圖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就在身側,這讓百官如何不震驚惶恐?
而最震驚惶恐的,莫過於堯歌,雖然堯歌至今為止依然不知道玄念阮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令整個九重天人心惶惶的亂臣賊子就是玄念阮,還當他的少主是單純的為了打壓初氏神衛才以身犯險引火燒身,這可是給他擔心壞了。
退朝之後,堯歌故意放慢了腳步,故作平靜的走在眾卿家之後,“無意間”和狀元郎玄念阮並肩而行。
而玄念阮卻自始至終並未看他一眼,對於這種態度,堯歌自是明瞭——少主暫時還不願暴露自己的反衛黨身份,隨即大步離去。
其實堯歌是會錯了意,他的少主對他不聞不問,並不是考慮到自己的身份會曝光,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內心。
因為極好的剋制力,所以玄念阮的面色看上去十分平靜、坦蕩,可是心中早已是波瀾壯闊、怒恨交加。
雖然這次彈劾十分突然,但也只是時間上的突然。
所有的計劃,他早已安排好了,只不過是想等待一個好時機再來進攻,所以就算是將計劃突然提前,結果上也不會產生巨大的差異。
可是事實永遠和計劃不相符合,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情字。
他想不到,靖臨與初雁之間的感情竟會如此深厚,根本無懈可擊。
玄念阮的計劃是,既然神君令被掉包,那麼最有嫌疑的便是神君身邊的人,除了初雁,就是靖嫣。
而靖臨也不傻,只要仔細想想,便會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
他本以為靖臨會為了親妹妹而犧牲初雁,可是還未等靖臨做出選擇,初雁就自願攬下了一切,以自我犧牲的方式在他和靖臨面前築起了一面銅牆鐵壁,不給他任何可以進攻的漏洞。
如此一來,他的計劃便全部被打亂了,雖然成功的削弱了神衛的權利,但是這不夠,完全不夠。
他要的不是削弱神衛的權利,而是徹底讓神衛從九重天消失,讓初雁從她身邊消失。
所以計劃需要改變了。
思及至此,玄念阮突然長嘆了一口氣,心頭突然無比煩躁——
若是靖嫣那個蠢女人應付的好,他還有機會改變計劃,等待下一次進攻的時機;但若是那個蠢貨對靖臨全盤托出了,他就只能與靖臨兵戈相對了。
……
下朝之後,靖臨徑直來到了皓月堂,一路上的面色極為蒼白,雙目之中交織著難以抑制的怒意與痛苦。
行至皓月堂門外,初雁突然伸手拉住了靖臨,擔憂的看著她,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言語來安慰她,畢竟,那是她的親妹妹,她唯一的血緣至親。
最終,初雁看著靖臨的雙眼,語氣堅定地對她說道:“沒事,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
話是好話,可靖臨聽了就莫名的生氣——
都被革職了這貨怎麼心還那麼大?
受虐狂麼?被人害這麼慘就一點也不生氣?!
平時那任性的小脾氣呢?!
忍無可忍,神君怒了:“全六界的人都死光了?天塌了非要你去頂?你腦殼比人家硬還是脖子比人家長?!憑什麼你去出這個頭?!”
呦,媳婦兒這是心疼自己了,所以即使被罵了初雁也不生氣,反而還挺高興,樂呵呵的哄道:“別人腦袋上的天我頂不動,你腦袋上的那片天我還頂不動?”
靖臨心裡是又心疼又生氣,氣急敗壞的怒道:“本君不用你頂!”
初雁笑道:“我腿比你長,長得比你高,天塌下來也是先砸我,順便就幫你頂了。”
靖臨也懶得和這貨瞎扯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可剛登上一級臺階,靖臨卻突然頓住了腳步,同時朱唇緊抿雙拳緊握,神色複雜至極。
在痛苦與無奈中沉默糾結少頃,靖臨無奈的長嘆一口氣,脊樑與雙肩霎時垮了下來,終是選擇回身,滿含愧疚的看向初雁。
可是在轉身的那一刻她不由一怔,十分意外的發現初雁竟然一直站在原地,根本就沒有跟她進去與靖嫣對峙的打算。
這時初雁朝她勾唇一笑,道:“你自己進去吧,我一個大老爺們進姑娘閨閣挺不方便的。”
霎時間,靖臨的心頭如被人伸手狠擰了一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