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柳葉眉,玉面朱唇,瓊鼻?真他孃的天下一絕!”
呂四卦也睜大眼睛猛瞧,雖距離十數丈,也能瞧個大概,他道:“瘦瘦高高,朦朦朧朧,手指兒撥著撥著,柔弱無骨,好似不食人間煙火,可是就是有點病懨懨的。”
小痴道:“唉呀!女人嘛,總是喜歡多愁善感,光聽她的琴音也知道,她活的不怎麼快活!”
琴音掠處,慕容可人已落寞的唱起聲音: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裳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語音感悽,充滿惆悵。
呂四卦皺眉頭:“怎麼搞的,酸酸的?小痴你還忍心欺負她?”
小痴亦感悽悽然:“其實我也沒欺負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學慕容府的神功,看她那麼孤獨,倒也滿讓人同情的……”突有所悟,喜悅道:“乾脆我來替她排遣寂寞,說不定她一高興就看上我,到時呵呵……”
他笑得很開心。
呂四卦領首道:“至少這樣比較有情調;你要怎樣讓她開心?”
“很簡單啊!她唱詞,我也唱詞,她唱的是易安居士的‘如夢令’,我就唱成‘聰明白痴’的‘作夢曲’。”
靈機一動,他已又唱又念:
“挽不回西斜月,嚥不了漫長夜。一曲盡秋歌,葉落蕊殘花謝。痴也!痴也!卻恨未逢香榭。”
順口拈來,竟然詞曲立成,且又是最難入韻的“如夢令”。如此才思,實屬少見。
慕容可人乍聞聲音,不禁動容,數年來她一直偏好李清照此首詞,試過無數次,皆無法譜出滿意詞句,如今聞及此詞,雖全詞不算頂好,卻也韻味十足,就似寫到她心坎兒裡,這正是她要的詞曲,真可謂“卻恨未逢相榭”。
她激動的望著輕紗外,想找出是何人所作——縱使聲音有些“乳騷味”,她仍希望瞧瞧此為何人?
然而垂楊密佈,兩人躲得甚小心,想瞧見,並非易事。
瞧不著,她又撥弄琴絃,琴音再起。已吟起這首詞:
“挽不回西斜月……嚥不了漫長夜……”
小痴聞聲,登時心花怒放:“你聽,我打動她的芳心了!”
呂四卦湊趣道:“你那句‘痴也,痴也’,為什麼不改成‘瀉也,瀉也’,因為你已瀉了三天……”
“去你的!”小痴一掌摑他響頭,豈知他服了水晶蟾蜍之後,全身力道無法捏得準確。一掌過去,已然晃動楊柳,身形為之不穩,已往下掉。
“哇喔!快抓樹枝——”
然而事情太過突然,兩人想攀粗幹已是不及,雖抓住柳條,但柳條又長又軟,無法支撐,“卜通”兩聲,兩人已雙雙下水。
呂四卦苦笑道:“這下可真的‘一瀉到底’了!”
小痴怒瞪他,叫道:“你要為我和她的‘感情破裂’負全部責任!”
兩人一下水,詩意全無。牆外已有人喝叫“誰”,掠身而起,斑落靠近兩人之岸邊,是兩名護院武師。
慕容可人驚愕之餘,已倚在亭邊,想瞧瞧到底是何人能做出此首詞,然而一瞧之下,一個西瓜頭,一個刁傭人,根本不像會做詞的人,顯得失望的四處張望,想找出心目中幻想之人,可惜美夢將又成空。
小痴已乾笑道:“老兄別急,都是同行……”
武師抽出劍,冷道:“你們是哪來的?”
小痴道:“柴房……”
武師喝道:“柴房在東院,你幹嘛跑到西院來?”
小痴和呂四卦已爬上岸,揮著溼漉漉衣衫,乾笑不已。
武師又喝道:“快說!為何擅闖禁地?想幹何壞事?”
“不不不!”小痴急忙道:“我們是……是……”目光觸及楊柳,藉口已生,乾笑道:“我們是來砍材的,聽說這楊柳很好燒!”
呂四卦介面道:“不錯,而且很耐火……”
“啪”的,呂四卦吃了一記巴掌,武師罵道:“大小姐花園的樹,你們也敢砍?不要命了是不是?”
伸手又想打小痴。
小痴閃過一掌,急道:“你誤會了,這棵楊柳得了什麼絕症傷風的!快死了,我是奉小姐之命來砍除,改天還再種一棵更大的。”
武師忍不住已笑起,但只一笑,已拉下臉:“你胡扯,這樹枝葉茂密,青翠盎然,哪來的病?”
小痴乾笑道:“這也是痴病的一種……光顧葉,不顧根……有時候病是不能憑外表斷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