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還就是眾人眼前這位身形纖細的女子。
在老修士乃至於靈界任何一個生靈的記憶裡,神之一族,是久遠過去的古老傳說,是幼兒的床前故事; 是眾所周知,卻非真實存在,他們與荒古時代一樣; 或許曾經存在,或許不曾有過,但是,無論哪一種,他們都已消失在歷史長河。
可是,就在今天,偏偏卻有人自稱身具神族之力,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讓人如何敢信——哪怕這個人是傳說中可以救真靈界於水火、身有太古純靈血脈之人,老修士仍然不敢相信。
“……或者,尊者是以太古純靈之身,修習了與神族神目相似的某種特殊功法?”
看著玄月淡定的神情,老修士身畔的靈極婆婆小心地試探。
淡淡掃了一眼周圍沉寂的人群,玄月不置可否,將話題引回:“正是血紋與修士之氣糾結,在我身周結成橢圓的囚籠,阻住了眾修士的兵刃,那時,血紋變成了一條條綵帶絞結糾纏,使得所有兵刃都動彈不得。”
不只老修士,陣中無數人都聽到了玄月這番話,一時之間,好些修士都如木雞一般呆立在了當地。
“可看到無形之物的神目,太古純靈,果真神異如斯乎。”
“到底是來自上界,手段不凡,說不準咱們破陣的希望真的就在她身上了。”
“對對,咱們且等等,且等神機大士與她的作為。”
“神機大士的陣修之術乃真靈界第一,若他都破不了此陣,那咱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只不知到底是誰要害咱們。”
“先等陣破,陣破後,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幕後真兇揪出來。”
“此陣為修補神魂,咱們只管衝那般人去找便是……”
掃了一眼下方氣勢洶洶的修士群,玄月再次抬起頭,目中金光再次掃向虛空,一點一點在白色光罩上逡巡,良久,她突然伸手自腰間的香囊內掏出一枚玉簡,抬手擲向東方。
玉簡化為一道白光,落在東方天際,一點流光閃動間,玉簡牢牢綴進了虛空,閃了閃,消失了。
看著那枚玉簡消失的地方,神機大士目中精光暴閃:“尊者可是找到破綻了?”
玄月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那裡是大陣最薄弱的所在,卻還不能稱之為破綻,因為此陣是以人為基,因此大陣會隨著眾修士的走動不停變化,玉簡所在,能標示位置,卻不能阻礙大陣的執行,此陣為九界第一煉魂兇陣,又已被激發,如今想要破陣,卻是難了。”
“難,卻不是沒辦法。”神機大士臉上浮起一絲激動的紅暈:“老夫一生精研陣法之道,今日能得見尊者破此等上古大陣,實乃此生最大造化。”
看著老修士那毫不掩飾的狂熱,玄月啼笑皆非:“您老對我倒有信心。”
神機大士抬手撫了撫頷下長鬚,灑然而笑:“尊者雖年幼,傳承卻與我等不同,自大陣起,尊者一直處之泰然,若說尊者胸中無成竹,老朽是不信的。”
玄月搖頭:“我雖有一點想法,只是最後到底如何,卻說不一定,大士還是別抱太大希望才是。”
神機大士也不接話,只笑眯眯看著玄月,直將玄月看得沒了一點脾氣,只能嘆氣,“得,咱們且下去與大家一起商量看吧。”
神機大士頓時大樂:“如此甚好。”
說罷,他已當先落了下去。
玄月抬頭再次確認了一遍玉簡果然在隨著陣法遊移,並且並不曾被排斥,這才落回了地面。
“尊者可是已找到破陣的方法?”
謝清道滿含期望看向玄月。
玄月目光一掃,果然,四周圍著她的人全都一臉祈盼。
玄月深吸一口氣,坐回原位,“眾位身體是否已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是,還請尊者出手相救。”
眾人齊齊拱手相求。
從大陣開啟到現在,約莫有半個時辰,從最初的無知無覺,到現在,已有越來越多的人切實感覺到了這個禁陣的威力。
生機流逝,精力緩慢而持續不斷地衰減,大陣中部分人的面部出現了淡淡細紋,還有一些人頭上有了白髮,更多的修士清楚地感受到身體上昔日爭鬥受過創傷的部位,從無知覺到隱痛再慢慢變得越來越痛……
在眾人攻擊玄月以後,大陣似乎被觸動了某一個節點,開始高效轉動,陣中所有人的身體、精神以一種可以眼見的速度在惡化,帶著不可抗拒的態勢。
似乎有什麼護佑著眾靈脩的存在被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