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桑紅衣笑著,笑容卻很苦澀,道:“我道當年你對我那樣冷漠,卻為何突然對我噓寒問暖,叫我一起用飯,給我縫製新衣,為我夾菜倒水,我睡著了還為我蓋好了被子。我是有多天真認為你終於肯對我好了,所以多年來你故態復萌一次次的傷害我我依舊記著你那天的好,為你找了百般藉口,體諒你的苦衷,原來這才是真相。”
“也對,我應該早就想到,卻始終不願意這麼想。否則為何那一日我會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為何醒來後發現手指劃傷了?為何幾日後發現我那儲物戒中的符陣少了那麼多?”桑紅衣眸中全是冷霜道:“我竟然信了你的鬼話,以為手上的傷口是睡覺時不踏實劃傷的,信了那些符陣是不小心丟在了哪裡。是啊,你是我娘啊,我怎麼會懷疑我的親孃?你若想要符紙,隨意開口,爹一定給你,根本沒有必要偷一個孩子的東西,是不是呢,江夫人?”
江雪馨無話可說。
可她依舊想解釋一下,那一日,叫桑紅衣一起用飯,給她縫製新衣並不是因為想要偷她的符陣。她是真的曾反省過自己,認真的告訴自己雖然事情發生了她不情不願,可孩子是無辜的,自己不應該這麼對她。她努力的想要試著去接受她,試著去愛她,所以她才做了那個嘗試。
可是那一日,她看著桑紅衣的那張和桑渺有著幾分相似的臉,看著她露出孩子氣的天真,看著她興奮的跟他講著桑渺對她的好,拿出那一大堆的符紙丹藥在她面前炫耀,像是得到了美妙的玩具,她就開始忍不住的扭曲的想著,如果桑羅活著,他也一定會這樣的寵愛著綠濃,她自己也會有了依靠,不至於寄人籬下。
她想起綠濃說過她很想要桑紅衣手中的萬鬼通靈大陣,噘著嘴說為什麼只給了桑紅衣而不給她?她就想,終歸不是親生的女兒,說著一視同仁,說著要當做親生女兒對待,最終卻還不是更疼愛桑紅衣一些?
所以,她說想看看那些符陣,桑紅衣沒有任何戒備的就將符陣給了她看,當她知道萬鬼通靈大陣的用法時,她突然就被那陰暗的心思給佔了理智,想著如果將這陣法給綠農帶上,就等於是綠濃有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可是,她卻從桑紅衣天真的話語中得知,用了這張符陣,需要鮮血才能啟用,啟用後,獻出鮮血的人將會折壽百年,她又捨不得自己最愛的女兒減少這百年的壽命。
然後她看著桑紅衣那張越來越美麗的臉,鬼使神差的就劃傷了她的手指,取了血,封在了那張符陣之上。
那之後,她將想將這張符陣送給綠濃,可當綠濃知道這張符陣是她從桑紅衣那裡拿來的時候,她卻不要。
她說桑渺對她已經很好,給了她許多保命的手段,當初的抱怨也只是心血來潮而已,還勸她將符陣還給桑紅衣。
既然綠濃不要,她也不勉強,只是,她卻不能將符陣還給桑紅衣,否則豈不是擺明了就是她拿了孩子的東西?
所以多年來,她一直將這符陣放在儲物戒裡,甚至一度都再沒有想起過。
江雪馨沉默著。想著當初本意並非為了偷取符陣,最後卻理智卻敗給了陰暗,她一面愧疚著,但面對桑紅衣如此的指責,去也覺得有些委屈。
委屈?桑紅衣簡直不敢相信她在江雪馨的臉上看到了什麼?
她竟然也會委屈?
“為什麼委屈的總是你呢?為什麼錯的總是別人呢?”桑紅衣覺得很好笑。
“當初你丈夫的死也不是我爹害的,他好心收留了你們母女,不曾虧待你們一分,留來留去為什麼卻留成了仇?那一夜,縱然是因為我爹被下了藥,可那也是在他自己的院子裡被下了藥,若不是你喝醉了酒闖進了我爹的院子將我爹當成了桑羅,一切怎麼會發生?為什麼感到委屈的卻是你?當初明明是你推倒了我爹,和他有了夫妻之實,為什麼也是你覺得委屈?”
“桑綠濃被害,你明知道兇手是誰,不去找兇手報仇卻將氣撒在我的身上,我都還沒有恨你罵你,為什麼又是你覺得委屈?你用我的血,啟用了萬鬼通靈大陣,折了我百年壽命,我抱怨兩句,你又覺得委屈?”
“你以為你給我一粒風香添壽丹,增我一甲子壽命,我就該感恩戴德的謝你,笑著接受你的好意念著你的好,但你什麼時候問過我,我是否願意用百年壽命助你幫桑綠濃報仇?”
桑紅衣很想笑,卻笑不出來:“別擺出一副好母親的姿態來迷惑別人了。我爹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求你生下了我。若非如此,他也不用看著你的臉色過日子,一次次的忍受著你的怪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