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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手,無奈抽不出去。赫恩捉得她很牢,她再往外掙恐怕要給弄疼了,最後實在是沒辦法,坐到床

尾來,將這關心則亂的抱在懷裡。

“你放她去淋雨,我不明白。”貝茜道。

她這會兒的反抗倒有一點點似在希裡蘭德懷抱裡時,因著發現自己什麼也不知道:“我問她去哪裡,也不

告訴我。”

赫恩收攏手臂,將她抱得牢些,手指在她胳膊一下下安撫,同她一樣去看窗外——看窗外看不見的安娜貝

爾的身影。

“聽我說。”他的聲音隨閃電過後光線的下沉而下沉,輕得她才能聽見。

“聽我說……”

“安娜貝爾她,從前失去過一個孩子。”

第59章

說完便覺懷裡抱著的一僵,隨即慢慢地卸掉了掙扎的力氣,總算肯安分下來好好聽人說話。

貝茜慣常是安靜的,少見地因為心急激動了一回,這會兒只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怔怔地出神著,半晌轉

過頭來問赫恩:“你說什麼?”

不怪她有這樣的反應。安娜貝爾的秘密藏得深,即便王宮朝夕相處的人也未必有幾個能知道。

而知情的人不願意提——烙進血肉的傷疤,提一次就要揭開傷口看一次,久而久之成了腐肉,恐怕再不能

癒合。

赫恩撫摸貝茜手臂的動作漸漸慢下來,下巴抵著她的肩,說話時眼睫毛一下一下撩著她柔軟的髮絲,輕聲

道:“那個孩子沒能出生。今天是她失去它的日子,每年這個時候她都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放燈入水,把光送到

另一個世界。”

貝茜在他懷裡迴轉了身子,兩隻小手抓著他的袍,呼吸屏了幾分,問:“怎麼沒的?”

“之前我跟你說,弗雷德幫過安娜貝爾的忙。”赫恩道,“其實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他在她最絕望的時

候解救了她。”

“安娜貝爾有過一個暴虐的丈夫。酗酒,嗜賭。”赫恩的目光又投到窗外去,一時間有些出神,“可想而

知,他對她並不好。”

“他最後一次因為輸得精光回家打安娜貝爾的時候,她才懷孕幾個月。”

他用額頭碰了貝茜的額,垂眼斂去沉沉的眸光:“那一幕被弗雷德看見,他砍了那男人的一雙手,但孩子

沒能保住。那之後,安娜貝爾就跟著弗雷德來了王都,我母親請她來王宮。她很聰明,也很細心,學東西非常

快,一直升到內務官的職位。”

今天的安娜貝爾,倘若沒人提及,誰能想象到她曾經有過那樣令人沉痛得噤聲的過往。

窗外的雨沒有要減小的趨勢。

貝茜再沒有出聲,沉默著聽赫恩說完,抬手抹一抹眼睛,沒哭,不過眼眶溼潤的。

她這回想從赫恩懷抱裡出去,他是肯了的,瞧著搖曳的暗暗燭光裡那道影子慢慢往窗邊去。

他看她,她在看窗子下面的人。

但下面哪還有人,安娜貝爾不見蹤影,只有空蕩蕩的雨幕。

貝茜伸手扒著冰涼的窗臺,不知還往雨中搜尋些什麼,忽然道:“那不像安娜貝爾。”

赫恩坐在床上,看她轉過身來問:“她能處理好一整個王宮的事情,為什麼處理不了自己的婚姻?就算不

能,她也可以逃跑。”

他就搖頭:“一個人的眼睛只看見能看見的東西,婚姻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婚姻是

沒辦法自主的。”

他瞧著她繃緊了的小臉,那上頭分明還存著些不認同,不知該不該感到欣慰——至少說明她給護得很好,

不曾也不必經歷那樣的不幸。

但自然了,世上不幸這樣多,每個人擁有的都不一樣。

“唯獨該慶幸的是,從痛苦中站起來一個新的安娜貝爾。你覺得從前那不像她,因為她已經蛻變過

了。”赫恩道,“就像鳳凰。”

雨一直下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稀稀拉拉起來,最後竟又撥雲見日,灑落了陽光,彷彿昨晚那場

疾風驟雨不過一次偶然的天氣突變,現在又變得溫情起來。

貝茜的小花盆在窗臺上放著,吸收了初晴之前的溼意,彷彿那光禿禿上的一點綠也嫩生生不少。

貝茜在被窩裡縮著,閉了眼睛正在睡覺。

昨晚安娜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