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話,也不喜歡這個話題,終於懶洋洋地住了嘴,將她攬抱在腿上:“如果實在怕,就躲到我懷裡。沒人能碰你一根手指頭。”
第39章
王都來的貴客在納蒂逗留了好幾天。
關押在地牢的吸血鬼死無全屍這種事情實在匪夷所思,所幸還只是個封存於幾人之口的秘密,雖不知赫恩
同弗雷德是如何跟當時候在外頭鳳凰城的城主解釋,但那日之後關於吸血鬼的一切便沒了下文,不懂內情的人
不關心,懂內情的人已經整裝,準備踏上回王都的行程。
本來以赫恩的處理速度當天就能離開這座城,貝茜的狀態倒也不至於太差,上路完全沒有問題。
意外起於弗雷德。
見到無名吸血鬼那日他的臉色一直不大好,走出地牢,晚上便發起高燒。
彷彿潛伏在身體裡遲遲不願意好的感冒得了助力,一下子如野草瘋長之勢肆虐起來,以至於到了昏迷不醒
的地步。
臥床的將軍難得表現出幾分平時從未曾有的羸弱,俊臉掩了一半在被下,一呼一吸間兩頰都浮起淡淡的病
態的紅,額頭覆了薄汗,用浸泡過冷水的手帕去貼一貼時,眉頭都聚攏著。
請人來看過,沉吟半晌,末了慢慢說出兩個字:“夢魘。”
只是不知道什麼夢魘竟這樣厲害,彷彿鋪天蓋地的網,桎梏得神識也無力掙脫,連睜眼返回現實來的力氣
都給剝奪得一乾二淨。
醫術再厲害的人也診斷不出來。
“先退燒再說。”赫恩道。
歷經一番周折終於令得弗雷德退燒醒轉,已經又是兩三天之後的事。
“殿下。”維克托站在門邊,原本垂著頭髮呆,看見踏入眼簾的黑軍靴,忙抬起腦袋來,壓低聲音道。
他說話頗有些小心,怕驚動了那緊閉房門內的人。
赫恩走近,並未急著去開房門,站定了問維克托:“她醒了麼?”
門裡頭是誰自然一清二楚了。
維克托下意識扭過頭去看了那扇門一眼,才點點頭,不無擔憂地道:“已經醒了。送了水進去沒有動,也
不怎麼說話。”
赫恩是一忙完手頭的事情便趕過來,手套也沒有摘,聞言沉默須臾,令維克托很有些緊張,但隨即便見他
眼眸笑了笑,仍舊是很溫柔的模樣:“好,我知道了。”
他讓維克托先回去休息。
那雙指骨漂亮的手這會兒緩緩從手套中脫出,放到了門上。門板觸手冰涼,一時間有些像那日握著的貝茜
的手一般,令赫恩出了一下神。
待他終於推門進房間,一抬眼便看見裹著毛毯坐在窗臺上的小小身影。
今晚的夜風不減寒冷,這麼吹著,麵皮也好似緊繃著的,稍微動一動,風便要趁勢鑽進衣物縫隙中,令人
渾身一個哆嗦,縱使有鉛塊沉的睡意也馬上精神起來。
貝茜這麼一動不動地不知道坐了有多久。
軟床旁的小桌子上放著維克托方才送進來的水,確實是一口也沒有喝過。
她聽見門開的聲響,倒是回頭來看,瞧見一聲黑軍裝的赫恩,眸光動了動,開口道:“你都忙完了麼?那
麼多文書。”
王子殿下的出宮遠行遠遠不如甩手就走人的國王那般輕鬆。一路上仍然要抽出時間來看從各地送到的文
件,縱無名吸血鬼的死亡與弗雷德的病也不能阻斷。
因而他白天能夠與貝茜單獨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很多,趕路的時候逢著陰天還能帶她一起騎馬,現下歇腳
在納蒂,多的是需要赫恩親自過問的事務。
連向來精力旺盛的弗雷德都因病倒下,維克托與親衛隊們便非常關心赫恩的身體,倘若知道自家殿下夜晚
還要負責餵飽他的小吸血鬼,想不出會是什麼表情。
所幸赫恩的精力一直都是滿溢著,昨晚熬了夜,今天也一樣精神。
還一樣溫柔。
親眼見過貝茜殺人眨眼間,他卻好似什麼反應也沒有,更談不上懼怕,這會兒緩緩走到那綿軟的一團跟
前,依然如同平常一般,抬手去摸一摸她的臉,才道:“我看得很快。”
手心裡觸控著的軟嫩的頰果真給夜風吹得冷冰冰,貝茜一開始想躲,但抬眼對上赫恩的視線,抿抿唇,還
是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