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對母女被舅家哥哥給賣了,也不知是自願還是被騙的,現在那債主上門領人,那母女的當家的從外地回來了,自然不肯,還打了那債主,債主就喊了官差來,說那對母女是簽了賣身契,有正經手續的,就算她當家的回來也沒用,除非當家的肯出賠償,要人家一千兩銀子,那當家的給不起,官府就要拿人,那債主許是通著官府的,這才當街就打了起來,官兵吃了那女人當家的虧,就去衙門搬了救兵,現在那一家三口正被一百來號官兵圍著呢,估計一時半會兒疏導不了啊。”
薛宸還沒開口,枕鴛就忍不住說道:“這分明就是官商勾結,我看那對母女一定是被騙著賣掉的,那舅家哥哥實在可惡。”
聽了枕鴛的話,薛宸倒是沒有多餘反應,不是她性冷,而是這天下可憐人多了,哪裡就是一個人能管的過來的,便讓王伯在旁休息一會兒,枕鴛掀開車簾子看了看後面,等候的馬車越來越多,後退是不可能了,薛宸也不著急,讓枕鴛給她從車壁上拿了一本書冊下來,將馬車的簾子掀開一般,就著光看起書來。
半時辰之後,她們要是再不回去,府裡就該有人出來尋了。
前頭鬧的動靜越來越大,薛宸忽然放下了手裡的書,讓衾鳳將她的帷帽取來,就想下車,兩個丫鬟嚇壞了,趕緊阻止,說道:
“小姐,使不得啊。外頭正亂著呢。”
薛宸好像沒聽見一般,戴上帷帽,掀開車簾子,就跳下了馬車。果然就聽見前頭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音,心中疑惑的很,先前就聽王伯說,出動了百來號官兵,可這百來號官兵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能把人給擒住?
這說明被擒之人武功實在高強,以這樣高強的武力值,若只有他一個人,必定不難逃走,可如今妻女在旁,他縛手縛腳,沒法將兩人全部帶走,只好留下硬抗。
薛宸一時間特別想看一看,有這麼高強武藝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有衾鳳和枕鴛守護左右,王伯從前開路,看熱鬧的百姓看薛宸的穿著與做派也知道這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敢擋路,不一會兒就給薛宸她們讓出了一條道來。
薛宸在邊緣瞥了一眼,就看見一個虛弱的女人,靠在門邊,蒼白的臉色亦難掩其秀美容顏,衣衫不整的只穿著白色中衣,看樣子像是病中被人從床上拉下來的一般,髮絲散在肩上,憔悴不堪,她的身旁跪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不住的哭泣。
在她們身前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健碩漢子,始終擋在她們面前,隔離著一切想要靠近那對母女的官差,雖然赤手空拳,卻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官兵們倒下了一撥又一撥,這時人群中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呀,官差拿鐵鏈來了,還有鐵刺……快往後退,免得被誤傷。”
一時間,圍觀的人們亂作一團,薛宸被衾鳳她們護著,倒是沒人衝撞,退出圍觀圈之前,薛宸又掃了一眼靠在門邊的那個虛弱女人和她此刻摟在懷裡嚶嚶哭泣的孩童,那個女人似乎是用最後的力氣在安慰孩子一樣。
心中莫名一痛,想起了盧氏躺在棺木中的樣子,還有小時候,她生病了,盧氏整夜把她抱在懷裡的情形。
被衾鳳她們護著走出了人群,衾鳳說道:
“小姐,還是上車吧,我看官差拿武器來了,估計這人待會兒就被抓了。”
薛宸點點頭,動身往車上走去,腦中卻是想著,如果這個男人被抓,那麼他身後的那對母女是不是就要被帶去債主家裡,看那女人的樣子,估計被帶走了,也就活不成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個女人明明自己這樣虛弱,卻還護著自己的孩子,那畫面讓她刺目不已,到車上坐好之後,就把王伯喊道了車窗邊上,自荷包裡拿出了五張兩百兩的銀票遞給他,說道:
“就說那對母女我贖了,把這一千兩銀子交給那些人吧。”
衾鳳大驚:“小姐,做好事也不是這麼做的,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枕鴛也捂著嘴瞪大了眼睛,驚訝無比的看著自家小姐,王伯更是顫抖著雙手接過了這他趕一輩子車都賺不到的一千兩銀票,愣愣的看著薛宸,直到薛宸敲了敲車壁,他才醒悟過來,雙手捏著他的命一般,往人群中跑去。
因為王伯的介入,原本混亂的打鬥就突然停止了,當王伯顫顫抖抖的把那一千兩銀票交到帶頭的官差手中時,原本喧鬧的一條街道,幾乎都靜止了聲音。
大家都沒想到,這年頭還有這種人,一千兩啊,那都足夠一百戶人家好好的過一年了,就這麼散了出來,官兵們拿著武器尷尬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