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進退有度的薛宸,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眸光微動,而後就跟著附和說道:
“到底是四叔會教女兒,瞧把宸姐兒教的,這般的靈透,竟然讓嬸孃笑得這般開懷。”
薛宸但笑不語,不施粉黛,容顏自光,嘴角噙著微笑,臉頰兩旁似乎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特別純美好看,趙氏見了,兀自斂下了目光,調轉過頭去。
薛繡用帕子掩唇從旁說道:“瞧瞧,咱們宸姐兒一來,老夫人笑了,太太也笑了,就像咱們幾個先前有多不懂事一樣。”
薛繡人美聲甜,這番似嗔似怨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竟是十分順耳,寧氏和趙氏對看一眼,不由自主的搖頭髮笑,薛氏也開口說道:
“要我說呀,這些小丫頭片子才是了不得了,如今連咱們都敢打趣了。”
趙氏跟著附和:“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
薛氏笑著喊冤:“哎喲,這倒成我的不是了。”
屋內一陣歡聲笑語。
薛柔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薛宸,終於在她和薛繡韓鈺說完一個話題之後,插了上來,指著薛宸身上的衣服說道:
“宸姐姐這身衣裳真素雅,配上這百褶裙,看著就像是待放的蝴蝶蘭一般,真好看。”
薛宸對她甜甜一笑,說道:“哪裡是像蝴蝶蘭呀,根本就是,我身上灑的正是蘭花提煉出來的香草,聞著氣味與蘭花一樣,所以柔姐兒才覺得像蘭花呢。”
薛柔見薛宸願意搭理她,很是高興,說話就更加殷勤起來,薛宸知道她是庶出,言談間不乏捎上薛繡來回她說話,將薛繡捧得高高的,卻也不冷淡薛柔和薛蓮,姐妹們有說有笑,氣氛十分和睦。
趙氏一邊與寧氏薛氏說話,目光卻時常落在薛宸身上,藉著一個話頭說完,趙氏側過身子對薛氏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瞧著宸姐兒像是不同了。”
薛氏也回頭看了一眼在姐妹中應對遊刃有餘,溫婉大方的薛宸,然後才也湊近了趙氏,模稜兩可的回了一句:
“孩子嘛,總要長大的,大了之後自然和小時候不同了。”
趙氏斂目想了想,然後又說了一句:
“哎,那大爺外頭的那個……怎麼說了?”
薛氏勾了勾唇,淡淡的說道:“能怎麼說,不過是納個妾,多雙筷子進門罷了,宸姐兒如今正一個人,庶弟庶妹進門,總能稍稍熱鬧一些,就是給她解解悶子也是好的。”
話聽到這裡,趙氏哪裡還會不知道寧氏和薛氏的意思,徐素娥做妾事情怕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就連從前寧氏最期待的孫子,如今進了府也只是陪這位大小姐解解悶子的,趙氏緩緩坐直了身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又把目光落在了正和姐妹們一同打絡子玩兒的薛宸身上。
心裡似乎做出了決定來。
薛宸上一世,小時候有繼母和嫡妹打壓,過的是昏天黑地,嫁人之後,夫君庸碌無才,驕奢淫逸,她一個人勞心勞力的撐起了那麼大的家業,像這種女孩子玩兒的花樣,她也就是十一歲之前稍稍的玩兒過兩回,如今重來一世,沒想到竟還能補上這種缺憾,一時就像一個真的十一歲少女般,對於這種打絡子的遊戲,玩兒的不亦樂乎。
因著她有孝在身,這一年中,不能隨她們一同出門遊玩,不免有些掃了姑娘們的興致,後來才約好了等薛宸生日之時,便招呼大家去燕子巷玩耍,姑娘們這才滿意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今天也早吧~~~~
☆、莽漢
薛宸從東府出來,上了馬車,靠在軟墊和素蘭色的錦棉大迎枕之上,忽然馬車停了下來,衾鳳掀簾子問道:
“王伯,怎麼車停了?”
外頭傳來王伯蒼老的聲音,說道:“哦,前頭有好些人擋道,車過不去啊。”
薛宸無意管事,讓衾鳳對外說道:“退回去,從旁道回府。”
衾鳳說了之後,王伯就跳下前把式,往後頭看了看,然後來到馬車窗戶旁回稟道:
“小姐,退不出去了,後頭又上來了三五輛馬車啊。要不我去瞧瞧前頭髮生了事兒,若是馬上就散了,咱們也不必退了。”
薛宸點點頭,衾鳳就回道:“好吧,你快去快回。”
王伯領命而去之後,薛宸就伸出一根柔皙蔥白的手指,將車簾子挑開了一條縫,往外頭看了看,果真瞧見許多百姓都在路兩旁指指點點,一時好奇,正好王伯也打聽回來了,就在馬車邊上稟報起來:
“小姐,前頭官差正在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