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歌小姐對自己的寶貝兒子並不上心,就算不知道那條手鍊所代表的意義,但總能看出它價值連城吧。她又不是個貪財的女子,既然對非兒無心,那自然是不會收下如此貴重之物的。
非兒倒是明白得很,知道鸞歌小姐不會收,居然打著纖纖的幌子相送,想想還真是讓她覺得又好笑又著惱,這鸞歌小姐就真的值得他如此費心思麼?
“哎,非兒,你相中的這個女子不是不好,奈何不是母親心中的兒媳人選啊!”
侯夫人暗自感嘆了一句,面色無波地看著烈鸞歌,遲疑了片刻,為防萬一,又下了最後一劑猛藥:“鸞歌小姐,我知道非兒喜歡你,可這份喜歡是否純粹我就不敢肯定了。”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告訴你,非兒心裡早已有了人。雖然那人已經離開了人世,但非兒一直對她念念不忘,而且還會一輩子都記著她,一輩子將她放在心裡。”
“鸞歌小姐,非兒對那人的感情之深,我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不過。這輩子都沒有人能夠取代她在非兒心目中的地位的,即使是你,也取代不了。”
聞言,烈鸞歌身子輕震了下,脫口問道:“侯夫人說的那個人,可是小侯爺藏於書房暗格內的那幅畫中所畫的女子?”
侯夫人一愣,連忙問道:“鸞歌小姐也知道那幅畫?是非兒給你看的?”聲音隱隱有些緊張。
烈鸞歌搖了搖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是我無意之中看到的,小侯爺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那幅畫。”
聽她這麼說,侯夫人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
略作尋思,便正色說道:“鸞歌小姐,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告訴非兒。你是不知道,非兒最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了,就算不是有意的,非兒也會不高興的。而且那幅畫的事,除了非兒和我,再無任何人知曉。若是讓非兒知道鸞歌小姐偷偷看了,我都說不準非兒會有什麼反應呢。”
“侯夫人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小侯爺的。”烈鸞歌用力點了下頭,就算侯夫人不提醒,她也不會說出來的。
偷看別人私藏的東西又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她又怎會主動去告訴雲墨非?她可不想遭人鄙視。
沉吟了片刻,烈鸞歌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來:“侯夫人,謝謝您今天跟我說這麼多。”略略一頓,似有感慨道,“您放心,齊大非偶,鸞歌不過是蒲柳之姿,原就沒有想過要嫁給小侯爺。而現在又知道小侯爺心裡還深藏著一個一輩子都會念念不忘的人,那鸞歌就更不會動這份心思了。沒有人會去跟一個不在人世的女子爭,爭也爭不過的。”
就算爭得過,她也不會去爭,雲墨非又不是她什麼人。在別的女子眼中,他是十全十美,夢寐以求的良人。可在她眼中,雲墨非也就是個身份顯貴,又長得過分好看了一點的男人罷了,沒什麼好稀罕的。
“是啊,誰也爭不過她。”侯夫人長嘆一聲,眼角眉梢似染了絲絲悲涼,神情隱約有些悽楚和哀傷。“非兒每日裡至少會將她的畫像拿出來細細看上一遍,這份感情之深厚,不是一般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說罷,她深深看了烈鸞歌一眼,起身說道:“鸞歌小姐,這會子戲文差不多也該結束了,我們一起過去吧,今兒的百花宴也該散場了。”
“恩。”烈鸞歌點了點頭,隨即也站了起來,跟在侯夫人身後,不疾不徐地往會場方向行去。
走了沒一會兒,老遠就看到金珠和銀珠急急慌慌地朝她們這邊趕來。
侯夫人雙眉一蹙,待到她二人近得跟前,忙問道:“這般慌慌張張的,可是出什麼事了?”
兩個丫鬟朝侯夫人行了一禮,金珠又看了眼侯夫人身後跟上來的烈鸞歌,隨即回稟道:“夫人,是鸞歌小姐身邊的素妍姑娘跟禮部侍郎家的宋小姐身邊的大丫鬟吵起來了。素妍姑娘還動手打了人,這會子正鬧得不可開交呢,旁的人怎麼勸都不頂用,所以郡主才讓奴婢二人速來請夫人過去。”
“有這等事?”侯夫人臉色不怎麼好看,掃了眼黛眉緊蹙的烈鸞歌,沉聲道,“鸞歌小姐,我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烈鸞歌二話不說,提步便跟著侯夫人往前走。
素妍一向穩重,她不相信素妍會如此不知分寸,會在宴會場上當眾打人。真要是這樣的話,不但她這個做主子小姐的會落得個教下無方的壞名聲,便連她們司徒府也要大丟臉面了。
府裡出來的大丫鬟居然如此放肆,沒有規矩,尤其還是在侯府裡當眾打人,這讓那些貴夫人們日後如何看待她們司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