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謝。”烈鸞歌柔聲說了兩個字,極度配合地接過瓷碗,皺著鼻子,將整碗苦哈哈的中藥一鼓作氣喝了下去。“好苦。”她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伸手掩住嘴,直吐著又苦又澀的小舌頭。
她這番小動作落入雲墨非的眼裡,只覺得新奇好笑又可愛無比,眼角眉梢不由漫上絲絲寵溺之色,而他自己卻還不自知。
“怕苦的話,就吃塊蜂蜜梅花糕吧,去去嘴裡的苦味兒。”說著,雲墨非將托盤裡的那碟香氣誘人的蜂蜜梅花糕端到了烈鸞歌面前。
“沒想到小侯爺還挺細心的。”烈鸞歌朝他淺淺一笑,隨手拈起一塊蜂蜜梅花糕。吃相優雅地輕咬了一口,口感相當不錯,軟軟糯糯,甜而不膩,吃罷過後,唇齒留香。
“怎麼樣?”雲墨非笑問了一句,唇邊綻開的一抹醉人弧度,若一潭碧湖中墜落了一滴輕柔,盪開一圈圈的漣漪。那雙漂亮至極的茶褐色眼眸中,更是璀璨著層層妖嬈蠱惑的流光溢彩。“喜歡的話,就多吃兩塊。”
“謝謝,味道很不錯,我很喜歡。”烈鸞歌彎起了眉眼,吃完手裡的那一塊之後,又一連多吃了三塊方作罷。
正覺有些口乾,雲墨非便已經邁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過來:“喝杯水吧,潤潤嗓子。”
烈鸞歌又是一聲“謝謝”,而後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喝完整杯熱茶,再將茶杯遞還給他。
雲墨非將剩下的蜂蜜梅花糕和茶杯拿到桌上放好之後,走到床前的一張鋪有紅色錦墊的圓形杌凳上坐了下來。
他凝眼看著烈鸞歌,遲疑了片刻,淺笑道:“你心裡必定存有不少疑問吧,有什麼想要問的儘可以問出來,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烈鸞歌怔了下,心裡確實有不少疑惑想問,沒想到他這麼直接,那她也不拐彎抹角了。想了想,她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出現在柳府內院,且那麼湊巧地從柳思明手裡救下了我?”
雲墨非輕咳一聲,方淡淡回道:“聽了一會兒戲文,覺得太無聊,便離席四處走走。你知道習武的人聽覺是很好的,我隱約聽到了你的求救聲,所以便循著聲音趕了過來,不曾想你那會兒正遭受那般磨難,還好我趕到的及時。”
當然了,他有一半沒有說實話。他不是覺得戲文無聊,而是因為沒有在聽戲的女席上看到這小女人,所以他自己便也無心聽戲,這才離席四處閒步。有意靠近內院女眷之所,以期能再度與這小女人來個偶遇,卻意外聽到了她的求救聲,想也未多想,便急急以最快的速度循聲飛掠過去救人。
“哦,原來如此。”烈鸞歌暗自慶幸無比,還好自己扯著嗓子求救大喊。若非如此,那必定要失身受辱了。“對了,柳思明那個禽獸怎麼樣了?”她隱約記得雲墨非暴打了他一頓的,最好能把他打死,省得她再多費手腳。
“柳思明被我打去了半條命,少不得要躺在床上月餘好生休養。”雲墨非微微垂下眼簾,遮掩住眸底一瞬間泛起的縷縷陰冷肅殺的懾人寒芒。
“你怎麼不再下手重點,直接將他打死?”烈鸞歌脫口說道,面色有些冷沉。“像柳思明這種衣冠禽獸,留在世上只會禍害人!”
“柳思明是該死,不過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雲墨非揚唇笑了笑,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可就是能讓人聽出他那話中的血腥殺伐和冷銳陰狠。
沉吟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道:“而且,柳思明怎麼也不能死在你午睡的那間房間裡。否則,你如何脫得了干係?就算人不是你殺的,他柳氏一家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且這種事傳揚出去,與你的清譽和名節大有虧損。一個大男人死在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房裡,尤其還是柳思明那種不學無術、專好尋花問柳的聲色犬馬之徒,你認為外人會怎麼想怎麼看?”
烈鸞歌一愣,倒沒有想得這麼多,可雲墨非卻句句說的都是事實。她果然還是毛躁了些,每次一生氣起來就容易衝動,以後一定要好好磨礪一下,改掉衝動的毛病。
“還是小侯爺考慮事情周全些,相比之下,我就顯得毛躁多了。”
“你年紀尚幼,往後事情經歷多了,自然會變得成熟穩重的。”雲墨非不以為意地笑了下,默了片刻,又道,“這次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日後也莫要再多想。你也可以放心,我已經警告過柳思明,諒他膽子再大,也決計不敢將這事嚷嚷出去。”
“恩,我會忘了這事的。”烈鸞歌點了點頭,這件事她確實會忘記,但柳思明那個畜生她是不會忘的。暫且讓他多活一段日子,往後自有狠狠收拾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