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唏噓一聲,似有些後怕地說道,“原本差一點就會撞到,幸虧風少爺飛身過來,及時將那小孩帶離了危險之境。”
“風少爺?”烈鸞歌微微一愣,正想問問是不是風家的大少爺風燕熙。
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風燕熙那和煦若春柳般的聲音,隔著馬車一側的碧紗窗簾傳了過來:“敢問一下,車內的可是司徒府的鸞歌三小姐?”
烈鸞歌遲疑了片刻,伸手掀起紗簾一角,循聲望去,就看到風燕熙騎在一匹棕色的高頭大馬上,距離馬車窗僅一步之遙。
他薄唇微勾,精緻俊美的臉龐上掛著一抹淺淺的笑。身上著一襲名貴考究的皓白雲紋絲錦儒裝,瀑布般烏黑柔亮的長髮並未束冠,而是用一支外形精美的翡翠玉釵隨意挽起。
偶有清風拂過,吹得他垂於背後的青絲,在風中恣意飛揚,仿若墨菊瞬間綻放。
明媚的陽光絲絲灑下,金燦的餘暈中,他整個人看起來神采飄逸,淡雅若風,意態閒適靜雅得有如漂浮於天際的一抹白雲。
見風燕熙凝眸看向自己,烈鸞歌朝他點頭微微一笑,而後禮貌性地問了一句:“風少爺怎的在此?”
“呵呵,剛從你們府上回來的。”風燕熙揚唇笑著,烏黑深邃的眼眸清澈澄淨,卻望不見底,顧盼流轉間泛著迷人的光澤。
默了片刻,他眉眼彎彎道:“今兒去找你二哥皓梵聚了聚,閒談間,聽他如獲至寶一般地誇讚著鸞歌小姐為他特意炮製的‘歲寒三友’茶有多特別,聽得人委實心動又好奇。燕熙原想問鸞歌小姐討上一杯來品嚐一下的,哪曾想鸞歌小姐今兒不巧去了楚府作客。沒有喝上這被皓梵大加稱讚的‘歲寒三友’茶,想想還真覺有些遺憾呢。”
“風少爺說笑了。一杯茶而已,何至於此。”烈鸞歌風輕雲淡地笑了笑,又落落大方道,“風少爺真對‘歲寒三友’茶有興趣的話,改日讓我二哥給你送去二兩便是,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千金難求的稀罕物。”
聞言,風燕熙眸光微閃了下,似有些不以為然地笑說道:“鸞歌小姐親手炮製出來的茶,何止是千金,在燕熙看來,便是萬金也不可換的。”
頓了頓,他又搖著頭,帶著三分戲謔的語氣說道:“鸞歌小姐的好意燕熙就心領了,送茶一事還是算了。那‘歲寒三友’茶乃是鸞歌小姐特意為皓梵而炮製的,君子不掠人之美。而且,皓梵也絕對會捨不得的。呵呵,等改日有空了,燕熙再登門拜訪,問鸞歌小姐討上一杯來小作品嚐就可以了。”
“好啊,風少爺隨意。”烈鸞歌淺笑了下,抬頭看了看天色,婉言說道,“時辰不早了,風少爺若是沒別的事,那鸞歌就先行一步了,還請風少爺見諒,後會有期。”
說罷,欲將紗簾放下來。
風燕熙忙開口止住她的動作:“鸞歌小姐請等一下。”
聞言,烈鸞歌神色淡雅地看向他,疑惑道:“風少爺還有何事?”
風燕熙清咳一聲,略略遲疑了下,方溫言溫語說道:“鸞歌小姐,是這樣的,小妹紫語說她前日裡在侯府舉辦的百花宴上對你一見如故,只是一直未有機會與你深入交往。所以,紫語想讓我這個做哥哥的代她詢問一下,不知鸞歌小姐可願意去我們風府作客?若是鸞歌小姐肯賞臉,燕熙明兒就遣人去你們府上下帖子相請。”
“呃,這個……”烈鸞歌猶豫地笑了笑,思忖片刻,語氣甚是委婉地說道,“紫語小姐的盛意鸞歌記下了,不過這等出門做客之事還得府裡的長輩點頭說了算,風少爺請恕鸞歌自己不能做主。”
“呵呵,沒事,那燕熙就先徵詢好了你們老太太的意見再說罷。”風燕熙唇角略略上揚,勾起一抹不甚在意的淡淡笑容。
少頃,他似想起了什麼,眉宇間稍露凝重之色,壓低了些許聲音說道:“對了鸞歌小姐,我今兒臨走的時候,剛好你們老太太跟前的大丫鬟梅心來竹幽小築傳話,說是老太太讓皓梵速速過去養心居一趟,還說你們老爺和太太也都在養心居里等著皓梵呢。”
“梅心雖沒說明有什麼事,但我卻隱隱覺得那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像是出了什麼對皓梵不利的事兒似的。我雖然素來與皓梵交好,但總歸是個外人,不太好過問你們府上的家事。”
“鸞歌小姐,聽聞你這段日子甚得你們老太太的疼寵與喜歡,若是皓梵真出了什麼事兒的話,還望你能在你們老太太面前多幫襯著些,替皓梵說說好話求求情。”
“風少爺多慮了,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做的。二哥對我那麼好,他若出了什麼事,我又怎會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