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初梅綻雪之素,空谷幽蘭之雅,霞映澄塘之豔,秋菊披霜之潔,以及月射寒江之靜的獨特女子,楚旭陽雖然明知好友墨涵對她上了心,甚至剛不久前還對自己下過通牒,讓自己不要跟他搶,但他卻並不打算輕易放棄這個第一次讓他不排斥娶為妻子的女子。
他隱隱覺得,如果放棄了司徒鸞歌,那麼終其一生,他恐怕都再難找到第二個讓他願意娶為妻子的女子。
“旭陽,你可別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啊!”雲墨涵忽然不輕不重地撞了楚旭陽的胳膊一下,看著他眸中那隱藏著的晦暗莫名的光,很是有些不爽。
“呵呵,墨涵指的是哪一句?”楚旭陽微微眯了下眼,不溫不火道,“你之前說過那麼多話,想要全部記住,我可做不到。”
聞言,雲墨涵有些惱,別有深意地看了眼烈鸞歌,很明顯是在提醒楚旭陽他指的是什麼話。
“旭陽,你知道我指的是哪一句,少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楚旭陽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而後又云淡風輕地說道:“墨涵,我一向記性不怎好的。”換個說法就是,你之前說過什麼話,我還真的都給忘了。
“你——”雲墨涵沉下臉來,恨不得一拳揮過去。他知道楚旭陽是故意的,這麼多年的好友,他什麼時候記性不好過?
看來,他是預備將自己先前說過的話當做耳旁風,打算跟自己爭鸞歌了。真是個可惡的傢伙,居然連“朋友妻,不可戲”的原則都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見他二人言語間帶了火藥味,楚若詩忙柔聲插(河蟹詞)進話來,好奇問道:“哥哥,你跟雲四少爺在打什麼啞謎?他讓你不要忘了什麼話啊?”
“問那麼多做什麼。”楚旭陽微微蹙了下眉,看了眼雲墨涵手中猶自拿著的蝴蝶紙鳶,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道,“若詩,你與鸞歌小姐來倚梅園,是為了這隻紙鳶吧?”
“恩。”楚若詩點了點頭,又晃了下自己手中的蜻蜓紙鳶,如實說道,“那蝴蝶紙鳶是鸞歌妹妹的。之前我跟鸞歌妹妹在園子裡放風箏,原本玩得挺盡興的,後來風颳得疾了些,鸞歌妹妹的風箏倏地就被刮斷了線。我瞅著它被刮到了倚梅園這邊的方向,所以就帶著鸞歌妹妹過來尋了。”
話落,雲墨涵立刻雙眸笑如彎月,直道:“緣分啊緣分,沒想到小爺我無意中竟然又撿到了鸞歌小姐的紙鳶,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烈鸞歌臉色略變了下,還沒開口,就聽到楚旭陽涼涼地說了一句:“墨涵,那隻蝴蝶紙鳶貌似是我第一個撿到,而後被你搶了去的吧?”
說著,身姿輕盈靈活地一閃,雲墨涵手中的蝴蝶紙鳶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低頭看了看那上面的字和詩,隨即將紙鳶遞到烈鸞歌面前,笑意溫潤地誇讚道:“字寫得很不錯,那首詠梅七律詩也文辭優美,意境頗佳,鸞歌小姐的才情果然非常人所能比。”
“楚少爺過譽了。”烈鸞歌伸手接過紙鳶,淺笑著問道,“你怎知這字和詩是我寫的?”
楚旭陽笑了笑,沒有答話。
倒是楚若詩柔柔說道:“鸞歌妹妹,這還用問麼,我哥哥那麼聰明絕頂的人,有什麼是他猜想不到的?再說了,我這個妹妹有多少才識,我哥哥比誰都清楚。這首詠梅詩不是我能寫得出來的。”
烈鸞歌有些汗顏,暗道這麼好的詩我也寫不出來,嘴上卻只能說道:“若詩姐姐太謙虛了,你的才識也是少有的呢。”
楚若詩笑著搖了搖頭,側臉看了眼自家哥哥,而後隱隱帶著驕傲與自豪地說道:“鸞歌妹妹,之前忘了跟你說,你這隻蝴蝶紙鳶上面的寒梅映雪圖,其實是我哥哥畫的。”
烈鸞歌一愣,有些詫異道:“不是若詩姐姐你畫的麼?”
楚若詩再次笑著搖了搖頭:“我的丹青能有這一半的好,我就該睡著也樂醒了。”
聞言,烈鸞歌抬頭看向楚旭陽,水眸中明顯帶著讚賞:“楚少爺,想不到你也是一位畫功深厚的丹青妙手,這幅寒梅映雪圖畫的真好,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樣。”
楚旭陽眼底笑意氤氳,脫口問道:“鸞歌小姐喜歡嗎?”
烈鸞歌怔了下,點了點頭:“喜歡。”花中除了她最喜愛的馬蹄蓮,其次就是梅花最得她的青睞了。尤其這楚旭陽的畫技並不輸於她的哥哥多少,他筆下畫出的梅花有多生動逼真可想而知,她自然會喜歡了。
楚若詩神色愉悅,順勢說道:“鸞歌妹妹真喜歡的話,那就讓我哥哥專門畫一幅寒梅圖送與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