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過的時候你就在身邊,心痛的感覺令我麻痺,痛得我難以呼吸,卻不敢告訴你。明知你心裡沒有我,我也永遠做不到你想要的那一個,卻還是不由自主想讓你看到最快樂的我,掩藏住受傷的我。
晴兒,我知道你的心從來不曾屬於我,也不可能屬於我,可我仍然期待你的回應,明知不可以,卻還是被牽引。如果我不曾來到這個世上,如果我從沒愛上你,如果我一開始就只把你當作妹妹,或許我就不會是現在的這個自己,痛苦,掙扎,想要放手,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愛你,卻又不敢亦不能說出口。每一個寂寞的夜晚,只有眼淚才是自己最好的陪伴,就如窗外的連夜雨一般。
晴兒,這世上最令人痛苦的是什麼呢?我想,那便是想愛卻不能愛吧……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我才提著花囊擔著花鋤,又拿著一把掃帚,氣喘吁吁地趕來。
“晴兒,你這是準備幹什麼?”端木若雲老遠便看到她這副奇怪的陣勢,不禁露出滿臉疑惑。
“雲哥哥先別問那麼多,待會兒你就會知道的。”歇了幾口氣,我連忙催促道,“走,我們現在去桃花林。”
漫步在桃花林中,花隨風動,飄落了滿頭滿地,拂了一身還滿。那紛飛的花瓣如同一隻只粉色的蝴蝶,徜徉在身畔心間。我將地上的花瓣輕輕掃作一堆,用雙手捧進花囊中,再用花鋤在桃樹下掘出一個小坑,然後將囊中的花瓣盡數傾入坑中,用土掩上。
“晴兒的想法還真是別出心裁,與眾不同。”若雲這才明白我的用意,瞭然地笑了笑,拿過掃帚,也加入到我的行動中來。
“雲哥哥,這便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的寫實含義了。”我含笑看著他,手上也沒有停下。
一直忙到接近晌午時分,我和若雲才基本上將遍地的落紅掃完,並全部掩於土中,累得我是滿頭大汗,差點直不起腰來。
“雲哥哥,你累不累?”都忙了一上午,他看上去仍是一副精力充沛,十分輕鬆的樣子。
“還好!”若雲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輕聲笑了起來,“練武之人,體力自是不同於常人。再說了,能陪晴兒做一件這麼有意義的事,又怎麼會感覺到累呢?”
“可是晴兒好累,現在是腰痠背也痛,渾身乏力。”我撅著小嘴,有些不滿地看向他,“雲哥哥,我們去醉心亭休息一會兒吧,你揹我過去好不好?”
“想讓我揹你就直說嘛,何必這副表情看著我?”若雲好笑地搖了搖頭,轉身半蹲在我面前。“快點上來吧,小時候我可沒少背過你哦!”
“那倒是,還記得小時候你們幾個總是為了抱我揹我而爭吵不休。”邊說邊在他的背上趴好,雙手順勢環上他的脖子。
若雲的背上溫暖又舒適,我將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窩,嗅著他頸項間那淡淡的桃花清香,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端木若雲揹著晴兒,一步一步緩慢前行,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甜蜜笑容,只希望這條小徑一直延伸下去,永遠沒有盡頭。可是幸福的時光總是瞬間就過去了,很快便走到了醉心亭。
“晴兒,我們到了。”端木若雲暗自無奈地嘆了口氣,有些不捨地將晴兒從背上放了下來。
“雲哥哥,你背了晴兒這麼遠一段路,肯定累了吧,快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將他按坐在石凳上,我也順勢坐在了他旁邊。
“晴兒,你怎麼會突然想到將落花葬於土中呢?”片刻之後,若雲問出心中的疑惑。
“想知道?”衝他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我故意吊他胃口。
若雲不語,含笑點了點頭。
“你們平日裡不總說我古靈精怪嗎?既然如此,晴兒腦袋裡面若不多些奇思妙想,豈不是名不副實囉?”說完,“呵呵”笑了起來。
“呃?”若雲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我一起笑了。點了點我的鼻尖,無奈道,“你呀,還真是個調皮鬼!”
“雲哥哥,與葬花相關的還有一首曲子,名為《葬花吟》,要不要我唱給你聽?”
“當然,晴兒肯唱給我聽,那是我的榮幸。”
我衝他嫣然一笑,起身來到欄杆邊,看著水面漂浮的落花,悠悠唱了起來:
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曲調清幽動聽,只是過於哀傷了。”若雲不知何時站在了我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