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改天再去看望。
烈鸞歌謝過老太太的疼愛關切之意,而後由梅心一路送她出了養心居。
回到梨香苑,料想著姨娘這會子怕是還沒有就寢,遂直接去了蘇姨娘的房裡。
果然如她所想,蘇姨娘靠坐在一張酸枝木的玫瑰圈椅上,雙手捧著一杯猶冒著熱氣的人參茶,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等著寶貝女兒回來。
有親人等著、牽念著的感覺真好!
前世她除了一幫爾虞我詐、各懷鬼胎的黑道兄弟以外,一個真心關愛她的親人都沒有,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晚歸時猶有人等候著、牽掛著的溫馨溫暖感覺。
烈鸞歌吸了吸鼻子,壓下心底那股酸酸甜甜的溫暖感覺,而後朝圈椅上靜坐著的蘇姨娘走了過去,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姨娘。”
“鸞兒回來啦,怎的這麼晚?”蘇姨娘急忙放下手中的人參茶,一把將寶貝女兒給拉到身前的繡墩上坐了下來。“是不是太太又為難你了?不然怎麼現在才回來?”
說著,蘇姨娘上上下下將烈鸞歌細細打量了一番,沒瞧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暗自安下心來。
烈鸞歌搖頭笑了笑,嬌聲道:“姨娘,你每次都這樣,總是這麼不放心女兒,真的沒必要啦。女兒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有能力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了,姨娘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再說了,太太在你們眼裡是強悍可怕的吃人老虎,可在女兒眼裡卻什麼都不是,女兒才不怕她呢。”
“你呀。”蘇姨娘滿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柔聲說道,“鸞兒,姨娘知道你如今聰明能幹,不再像以前那般可以任人欺負。可是樹大招風,如今你深得老太太喜愛和疼護,背地裡只怕招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紅和嫉妒。尤其是太太,她一向最是容不得我們娘仨,而且又心狠手辣,害人的詭計層出不窮。今兒夜宴吃得好好的,她猛地把你給叫了過去,又這麼晚了才回來,你說姨娘能不擔心麼?”
聞言,烈鸞歌眉眼盈盈,柔柔一笑道:“好啦姨娘,你不用再擔心了,女兒這不是毫髮無損地回來了麼?”
頓了片刻,又問道:“姨娘,怎麼就你一個人?奶孃和碧顏她們兩個怎的不在姨娘跟前伺候著?”
蘇姨娘搖了搖頭,道:“今兒青蓮和碧顏兩個協助鸞兒操辦老太太的壽宴,累了一天,所以姨娘強行命她們先下去休息了,暫時不用她二人伺候。”
“哦,原來是這樣子。不過今兒也確實勞累到奶孃和碧顏了,是該讓她們早點休息。”
沉默了半晌,烈鸞歌忽而正了正神色,一臉肅然道:“姨娘,我跟你說個事,你最好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見寶貝女兒忽而擺出一副鄭重無比的表情來,蘇姨娘不由愣了下,隨即問道:“鸞兒,到底是什麼事啊?你說。”
烈鸞歌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姨娘,太太今兒晚上犯了一樁天理難容的大錯,又恰好被父親大人和老太太當場抓了個正著。父親大人雷霆大怒,這會子休書怕是已經送到了太太的手上。”
“什麼?老爺將太太給休了?”蘇姨娘一臉震驚,雙眸睜得大大地看著她。
“是的。”烈鸞歌用力點了點頭,稍頓了頓,繼續說道,“姨娘,女兒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想要告訴你,太太被休之後,女兒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父親大人將姨娘扶為正室。”
話音落下,蘇姨娘水眸中瞬間劃過一抹璀璨的亮光,眉宇間有著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不過,只是片刻,她的眸光又黯了下去,語帶哀傷地說道:“鸞兒,就算太太被休了,也還有大姨娘趙氏和二姨娘周氏,她們兩個向來最得老爺歡心。即使要選一個姨娘扶正,只怕老爺也是從她們二人之中選一個能堪當主母重任的扶為正室,怎麼樣也落不到我的頭上。”
靜默了一會兒,蘇姨娘又幽聲說道:“不過依我看,大姨娘被扶正的機會最大,因為她生養的二少爺從小到大最受老爺寵愛和倚重,幾乎就是被當做司徒府下一任的家主來栽培的。”
“是麼。”烈鸞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姨娘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姨娘是否忘了,女兒如今可是皇上親封的馨德郡主,而且半年後又即將成為定國侯府的少奶奶,單憑這兩重貴不可言的身份作為背景,姨娘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被父親大人扶為正室。”
“另外,就如姨娘所說的,女兒如今深得老太太喜愛和疼護,可謂是老太太心裡的寶貝疙瘩兒。只要女兒在老太太面前極力說道說道,不信老太太會不依著女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