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啊,太太是服毒自盡的。她昨兒做出那般天理不容的醜事來,又被老爺給休了,哪還有臉面和勇氣再苟活下去?我知太太心裡必定存了自尋短劍的想法,所以就讓彩霞隨時注意著太太的一舉一動。”
“今晨卯正二刻,太太服下了摻有鶴頂紅的的茶水。綵鳳發現太太斷了氣後,便速速趕來養心居回稟了我。至於那套因蟲毒發作而暴斃的說辭,是我昨兒就囑咐了綵鳳這麼說的。”
“畢竟太太的真實死因是不能讓外人知曉的,否則我們闔府的聲譽和名望就要毀於一旦了。也正是因為要掩蓋事實,所以老爺才說太太的喪禮要隆重舉辦。不然的話,外界怕是要有所懷疑了。”
聽老太太說柳氏是因為服毒而死的,烈鸞歌佯作一臉震驚。
好一會兒,又點了點頭,附和道:“老太太說的是。不管父親大人有多氣怒,又有多不樂意,太太的喪禮都要大辦。”
怎麼說,柳氏都是正房嫡母,以司徒府如今的財勢,若是將柳氏的喪禮辦得太過寒磣簡單,那麼她的真正死因肯定會引起外人的揣測和爭議。
且不論別的人會怎麼想,柳氏的孃家父親和大哥,必定會第一個跳出來,強烈表達他們的不滿的。
遲疑了半晌,烈鸞歌狀似不經意地打起擦邊球來:“老太太,這太太如今就這麼去了,而孫女兒年後也要嫁入定國侯府,到時候我們府上的內宅之事該交給誰來操持打理呢?”
話落,還裝出一副對前景充滿憂慮和苦惱的模樣來。
老太太聞言,凝眸深深看著眼前這個聰明絕頂的寶貝孫女兒,眉宇間帶著些許瞭然的笑意。
沉默了許久,老太太才開口說道:“鸞丫頭,太太既然沒了。你父親大人若是不想娶續絃的話,就只能從現有的四個姨娘裡面選一個扶為正室。不過,老爺素來就不是個貪戀女色的人,如今也已四十有二,只怕也沒了那份娶續絃的心思。所以,老爺必定會從四房姨娘之中選一個扶正。”
說到此處,老太太頓了住。
而烈鸞歌一顆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面上強作鎮定淡然,靜待著老太太的後話。
老太太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笑了笑,而後輕拍著她的手背,軟語說道:“丫頭,自你打家廟裡回來的這兩個多月以來,你的一言一行和為人處事,我都看在眼裡,不得不說我們家鸞丫頭是個脂粉堆裡的英雄。能有你這麼一個頂頂好的寶貝疙瘩做孫女兒,委實是我老婆子的福氣。”
“而且,先不論三丫頭你有多麼拔尖有多麼好,僅憑你如今御封的馨德郡主以及侯府未來少奶奶這兩重尊貴的身份,任何人便不能輕易將你給小瞧了去。”
“所以,照我的意思,應該將蘇姨娘扶為正室。”
聞言,烈鸞歌喜不自勝,趕忙彎著眉眼,含笑說了一句:“孫女兒謝過老太太對我姨娘的抬舉和厚愛。”
頓了頓,又忍不住問道:“老太太,那父親大人的意思呢?父親大人可有同意將我姨娘扶為正室?”
老太太寵愛地摸了下烈鸞歌粉嫩嫩的臉頰,笑著說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父親大人的意思。話又說回來,即使我對扶正一事不發表任何意見,老爺也會主動選你姨娘扶正的。”
“一來,老爺想彌補一下這麼些年來對你們娘仨的虧欠。二來,蘇姨娘被扶為正室之後,三丫頭就從庶女變成了嫡女,那麼侯夫人的這最後一重心理障礙也沒了。待年後三丫頭嫁入定國侯府,侯夫人應該不會再動不動就拿你庶女的身份來挑刺說事非了。”
“老太太,父親大人對孫女兒可真好。”烈鸞歌心裡小小地感動了一下,想著司徒老爺近段日子以來對她們娘仨各方面的細心照拂和誠心彌補,對他這麼多年來的忽視和不聞不問而產生的憤恨不滿不由消解了些許。
其實,她就算再憤恨再不滿也沒用。蘇姨娘有多愛司徒老爺她是看在眼裡的,且不論他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只憑他是姨娘愛入骨髓的男人這一點,她就不能將他怎麼樣。
非但如此,她還得想盡一切辦法地幫著姨娘爭寵,將父親大人的心全部都給拉到姨娘身上來。
老太太拉著烈鸞歌的小手,語重心長道:“你父親大人是個極重孝道的好兒子,也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寬慰和驕傲。丫頭啊,縱使老爺這十多年來忽視冷落了你和你姨娘,還有你哥哥,也希望你們不要記恨老爺。相信丫頭你也能看得出來,你父親大人如今的那份懊悔與愧疚之心,還望你們娘仨能給老爺一個好好彌補你們的機會。”
烈鸞歌微怔了下,而後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