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丫頭拿來大紅的圓形蒲墊,烈鸞歌屈膝跪了上去,朝老太太叩頭拜了三拜,接著又朝一旁端坐著的司徒老爺以及蘇姨娘叩首拜了三拜。
“老太太,父親大人,孃親,鸞兒不孝,以後不能隨侍你們身旁。一入宮門深似海,日後怕是再難常相見。你們的疼愛和養育之恩,鸞兒無以為報,只能給你們客商這三個頭。”頓了頓,烈鸞歌又強忍著眼淚說道,“老太太,父親大人,孃親,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身在何方,鸞兒永遠都是你們的女兒和孫女兒,會為你們祈禱和祝福的。”
一番話,把老太太和蘇姨娘忍了多時的眼淚給招了出來。就連司徒老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眉宇間滿是不捨。
老太太一把扶起寶貝孫女兒,並將她摟抱在懷裡,千言萬語只是化作滴滴熱淚。烈鸞歌舉起帕子想為老太太抹去淚水,可是怎麼也抹不完。
一直沉默著的司徒皓梵,這時上前一步,勉強笑說道:“老太太,今兒是三妹的大喜之日,您該開心才對。而且,您這麼哭著會傷了身子,倒讓三妹不安了。”
“恩,皓梵說的極是,我不哭,我開心,替我們家鸞丫頭開心。”老太太執起帕子擦了擦眼睛,而後看著烈鸞歌語重心長地說道,“丫頭,到了夫家要恪守婦道,要孝順各長輩,友愛小輩,還要與各叔伯妯娌之間好生相處。”
說著,老太太取過蘭心手裡捧著的一件衣服給烈鸞歌,以作訓誡之證。
“是,孫女兒謹記老太太教誨。”烈鸞歌點著頭,一一應下。
蘇姨娘一邊淌著眼淚,一邊在寶貝女兒腰間繫上一條帶子,然後接上佩巾,抽噎道:“鸞兒,到了夫家要勤勞持家,好好侍奉長輩們。”
“恩,孃親的話,女兒也記住了。”烈鸞歌緊握著蘇姨娘的手,哽聲說道。
一旁的司徒老爺乾咳一聲,以此來掩飾自己不捨的心情,半晌才說道:“鸞兒,嫁入侯府之後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孝順公婆,友愛叔伯妯娌和小輩,可也不要委曲求全。若是有人給你氣受,你就回孃家來,為父雖然沒有什麼權勢,可也絕對不會看著自己的女兒白白給人欺負了去。鸞兒,你記著為父的話,若是在侯府受了委屈,就回家裡來,為父和老太太一定會護著你。哪怕是傾盡所有,為父也在所不惜。”
聞言,烈鸞歌終於哭了出來。也在這一刻,打從心裡承認了她這個名義上的便宜父親。
伏在司徒老爺的膝前,烈鸞歌抽泣著說道:“父親大人,女兒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們也要好好保重,莫要讓女兒在外掛心。”
司徒老爺伸手抹去愛女眼角滑下的兩行珠淚,滿臉慈父笑容地說道:“鸞兒,快別哭了,今兒可是你大喜的日子,這麼淌眼抹淚兒的會不吉利的。”
“恩,女兒不哭。”烈鸞歌說著,揚唇扯出一抹笑容來。
老太太見寶貝孫女兒臉上的妝容被淚水弄花了些許,忙央風夫人給她重新補了一回妝。
“三堂姐,恭喜你大婚!”一直冷眼旁觀的司徒語嫣這時候笑盈盈地走了上來,精美的髮髻,明豔的妝容,華貴的衣飾。
若不是烈鸞歌天生麗質,國色天香,別人定要以為她才是今日的新娘子。也虧是在烈鸞歌這個巨大的發光體下,眾人才感覺不出司徒語嫣今兒的裝扮有些過分華麗。
烈鸞歌微微眯眼看著眸底深處暗藏著絲絲嫉恨之芒的司徒語嫣,淡淡說了句:“謝謝。”這個女人愛不成雲墨非,卻對她深深懷恨在心,還真是讓她鬱悶。
“三堂姐今兒的這身新娘子裝扮可真動人!”司徒語嫣言不由衷地酸語了一句,而後將事先備好的禮物盒遞上前,皮笑肉不笑道,“語嫣前段日子一直病著,也沒來得及給三堂姐添妝。今兒趁著三堂姐出閣,語嫣怎麼著也得送上自己的賀禮,聊表一下做妹妹的心意,還望三堂姐笑納。”
“語嫣妹妹能過來親自祝福姐姐,姐姐就已經很高興了。都是一家子親戚,語嫣妹妹斷不必這麼客氣的。”烈鸞歌彎著眉眼笑了笑,伸手將禮盒接了過來。
開啟一看,竟是一支赤金鑲紅寶的如意梅花簪。禮是好禮,也足夠貴重,可卻不應該在她大婚的這一日才送給她。
梅花梅花,諧音便是沒花,這沒有花,哪來的果?
司徒語嫣送她這支梅花簪,很明顯是想詛咒她婚後生不出一兒半女來。這個女人,還真是其心可伐。
烈鸞歌心裡有氣,面上卻未動聲色。還好禮盒的蓋子開啟的不大,裡面的梅花簪只有她一個人看到。若是讓老太太和孃親她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