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相干,她也萬萬不敢有任何意見。這玲瓏姑娘可是三小姐跟前最有體面也最受寵愛和信任的大丫鬟之一,得罪了她,就等於得罪了三小姐。
她腦子又沒壞掉,哪裡敢怨怪玲瓏姑娘害得她沒有燕窩羹吃。更何況人家玲瓏姑娘剛剛還那麼誠心誠意地跟她道過歉了,她就更不敢有什麼意見了。
烈鸞歌看著張婆子淡淡一笑,而後直接吩咐玲瓏道:“玲瓏,你帶張婆子去府庫裡再選一包宮燕給她吧,順便讓碧顏把王婆子帶到膳房來。”
“是,小姐。”玲瓏笑著應下,而後手腳麻利地將地板上的碎瓷片和燕窩殘羹給收拾乾淨,這才帶著已經磕完頭謝完恩的張婆子退了下去。
烈鸞歌在膳房裡等了沒多久,就見碧顏領著王婆子走了進來。
與先前一樣,烈鸞歌仍是二話不多說地直接命令王婆子將她自己手中拿著的那包宮燕給燉了,用的同樣也是蓋子被砒霜毒水煮過的那個紫砂鍋。
下完命令,她便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王婆子臉上表露出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發現這王婆子在看到那個紫砂鍋時,面色變得頗有幾分僵硬,眉宇間也愈見惴惴不安之色。
待到一碗燕窩羹終於燉好之後,王婆子已是額頭布汗,端著燕窩羹的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連說話的聲音都是發顫的:“三……三小姐,您要的燕窩羹奴婢已經依照您的吩咐燉好了,請……請您慢用。”
烈鸞歌紅唇一勾,欲笑不笑道:“王婆子,這燕窩羹不是燉來給我吃的,而是賞給你吃的。你在我們司徒府當差執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賞你一碗燕窩也是應當的。趕緊趁熱吃了吧,涼了它的營養價值是會打折扣的。”
聞聽此言,張婆子雙手狠狠一抖,差點打翻手裡的燕窩羹,還好她因為緊張過度,十指將瓷碗的邊沿扣得牢。
極力穩了穩有些慌亂的心神,王婆子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的推拒道:“奴婢多謝三小姐厚愛賞賜,不過奴婢位卑身賤,實在是消受不起燕窩這種名貴稀罕的東西,三小姐的心意和恩德奴婢只能心領了。”
話音還未落下,一旁立著的碧顏突然板起臉來,厲聲呵斥道:“大膽王婆子,我們小姐憐你在司徒府勞累多年,特意賞你燕窩羹,你居然絲毫不領情!你是看我們小姐心地善良,為人溫和好說話,所以根本就不把我們小姐放在眼裡了是麼?!”
王婆子被碧顏的陡然厲喝給唬了一大跳,慌忙為自己辯解道:“三小姐,碧顏姑娘剛才那番話忒的嚴重了,奴婢一向是打從心眼兒裡尊敬三小姐的,絕不敢有一絲一毫輕慢三小姐的心思。奴婢真的不是不領三小姐的情,而是自知位卑身賤,不敢,也沒有資格享受如此精貴奢侈的營養品,還請三小姐見諒。”
烈鸞歌哼哧一聲,眯眼問道:“王婆子,我且問你,我是主,你是僕,是也不是?”
王婆子忙點頭答“是。”
烈鸞歌又問道:“好,那我再問你,主子有吩咐,奴才必須依令照做,是也不是?”
王婆子遲疑了片刻,方點頭答了一聲:“是。”
烈鸞歌神色陡然一凜,素手重重拍上身側的紫檀木案几,聲冷如冰地說道:“王婆子,你既然懂得這些身為奴才的規矩,那我現在就命令你,將這碗燕窩羹給吃了,一口都不許剩下。否則,你就是違抗主子的命令,那就別怪我賞你三十個板子,而後將你攆出司徒府。不聽主子命令的奴才,留著還有何用?”
“三小姐不要啊!”王婆子雙膝一屈,便直直跪在了堅硬無比的大理石地板上,如喪考妣地哀求道,“三小姐,奴婢是真的消受不起這碗燕窩羹。如果您一定要賞給奴婢,可否容許奴婢將它帶回去給自己的兩個孫兒吃?奴婢的兩個孫兒年歲尚小,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奴婢哪裡捨得吃下這麼精貴的營養品,求三小姐允許奴婢帶回去給奴婢的孫兒吃。”
“好,既然王婆子如此憐愛你的兩個小孫兒,那我就成全你的一片心意。”烈鸞歌冷冷一笑,而後大聲吩咐道,“碧顏,你送王婆子回去吧,一定要親眼看著王婆子將這碗燕窩羹分給她的兩個小孫兒吃下,明白嗎?”
原本聽了前半段話正暗自開心著的王婆子,在聽了這後半段話之後,臉色立刻大變,慌忙說道:“三小姐,奴婢不敢勞煩碧顏姑娘親自相送,奴婢自行回去就可以了。三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會將這碗燕窩羹一滴不剩地分給奴婢的兩個孫兒吃下的。三小姐的厚愛與恩德,奴婢以及兩個小孫兒也都會銘記在心。它日有機會,奴婢定當竭誠報答三小姐。”
烈鸞歌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