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我們梨香苑裡的這些東西一直都是奴婢去領回來的。”碧顏點了點頭,又說道,“不過現在這個紫砂鍋是奴婢前兩日才剛去王婆子和張婆子那裡領的。因為之前那一個許是用多了,鍋底破了兩個小洞,一隻往下漏水。”
玲瓏看了眼碧顏,而後看向烈鸞歌,問道:“小姐,你的意思是,那砒霜毒是王婆子和張婆子合夥下的?她們兩個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話又說回來,我們姨主子可從來沒有得罪過她們,她們為什麼要下毒謀害我們姨主子性命?”
碧顏擰眉思索了一會兒,而後說道:“小姐,奴婢倒是想起一樁事情來,說不定那王婆子就是因為這個才對姨主子起了謀害之心。”
烈鸞歌黛眉一挑,問道:“什麼事情?”
碧顏忙回道:“小姐,就是前不久姨主子操辦太太喪禮的時候,有一日點卯,孫瑞家的媳婦孫張氏因睡迷來遲了,被姨主子重罰了二十個板子。那王婆子是孫瑞的娘,也就是孫張氏的婆婆。那孫張氏生得一張巧嘴,慣會哄她婆婆開心,又一連生了兩個小子,因此愈發得王婆子歡心。孫張氏被我們姨主子重打了二十個板子,聽人說現在還躺在床上不能理事。所以,一向心疼兒媳婦的王婆子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而懷恨在心,借便在砂鍋蓋子裡面下毒來謀害我們家姨主子。”
“嗯,碧顏說的不無道理。依我看,這王婆子即便不是主謀,也一定會是幫兇。這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烈鸞歌雙眼微微一眯,縷縷精寒之光迸射而出。
沉吟了片刻,她又吩咐道:“碧顏,你先把我備好的晚膳端去我姨娘房裡,服侍我姨娘用晚膳。而後你再去王婆子和張婆子那裡,將她兩個都叫過來。在這之前,先帶她二人去府庫裡一人挑一包燕窩來。記住,一定要讓她們兩個親自挑,並且由她們親自拿著,不要經過任何其他人的手。眼下時間不早,我先去養心居給老太太請晚安。等我回來了,再把那賊人揪出來懲辦。”
“是,小姐。”碧顏一一應下,很快便領命而去。
玲瓏將烈鸞歌為老太太準備的調理胃口的雪梨酸梅粥,並兩樣精緻小點心一一收到食盒裡放好,而後隨她去往養心居。
來到主院上房,老太太早就盼著了。
在寶貝孫女兒的服侍下,相當愉快地吃完了整碗雪梨酸梅粥,兩樣精緻小點心也各吃了一小半。
見老太太的胃口明顯比前兩日要好很多,烈鸞歌不由暗自放下心來。老人的胃口若是不好,身體各方面的機能愈發會衰弱減退。
如今她可是打從心坎兒裡喜歡且愛戴這個老太太的,自然不希望老太太的身體出現任何毛病。
待梅心和蘭心兩個伺候著老太太簌了口淨了手,烈鸞歌便給老太太推拿按摩起來,順便提了提想要將綵鳳留在她跟前做大丫鬟的事兒。
對於寶貝丫頭的要求,老太太自然是有求必應,想也不想便一口同意了。
推拿按摩了大約半個時辰,烈鸞歌福身告退。
臨走的時候,老太太笑眯眯地拉著她的手,意味不明地說道:“丫頭,墨非是個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好夫婿,待年後你嫁過去了,一定要與墨非相親相愛好好過日子,斷不許給墨非委屈受知道麼,他是個值得你一心一意去愛的人。”
烈鸞歌有些傻眼了,怎麼聽這話的意思,一向疼她若心肝寶貝的老太太,胳膊肘似乎拐向了雲墨非那裡?
見寶貝孫女兒有些呆呆的模樣,老太太寵溺地摸了摸她的發頂,笑說道:“丫頭啊,祖母看得出來,墨非會是個疼你愛你勝過自己性命的好夫婿。你嫁過去之後,定只有你欺負墨非的份兒,他絕不捨得委屈你半分。所以,祖母剛剛才會那麼說。”
話落,老太太凝眼深望著烈鸞歌。
沉默了片刻,又意有所指地說道:“丫頭,這世上是沒有幾個男子能捨棄一切地位和榮華,而且終身不二妻不納妾不要通房,甚至連子嗣都可以不要,只為求得妻子的安危,只願與妻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如果遇上了這樣的人,那定是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如不好好把握住的話,必要後悔終生的。”
老太太每每一想到雲墨非說的那句“這個世上,任何東西墨非都能失去,只有鸞歌,墨非輸不起,絕對絕對輸不起。”,以及那句“我雲墨非寧可一輩子無兒無女,也絕不拿鸞歌的生命做賭注。”,她這心裡便感動歡喜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瞧瞧,多好的孫女婿啊!給她多少金銀財寶,老太太也捨不得換的!寶貝丫頭能嫁給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