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嗎?”祈天澈輕撫著她的發,想與她多說些話的,只是,好累。
“當然怕啊,江湖人整日打打殺殺的,又不講什麼謀略,一掌就能將我這個內力淺薄的人震得七零八碎。所以,你得保護我!”說著,懷瑾很依賴地抱緊他的手臂。
“那是自然。”他笑,目光落在她手心裡的東西,“嫌棄?”
懷瑾怔了下,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掌心裡的腰佩,甜甜一笑,舉到他眼前,
“說!這上面刻著的女人是誰?為什麼她能住在你心裡,你的腦海裡!”
祈天澈無力地勾唇,張開手掌心。
懷瑾把腰佩給他,一副要算賬的兇悍表情。
“上次看到你大哥把你嫂子的木雕像交給你的時候,你滿臉的渴望。”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上面的輪廓。
“哪有!你看錯了!”懷瑾矢口否認。
的確,她當時看到憨直的肖默那麼簡單直接地表達對妻子的愛,她就羨慕。
儘管,她見過很多奇珍異寶,但對她來說,世上最珍貴的是飽含愛的東西,那才是無價之寶。
“嗯,那我給錯人了。”祈天澈掌心收起,一隻小手迅速插了進來,他似是早料到她會如此,勾唇,連同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給我!”懷瑾使勁去扳他的手指。
“這上面雕的又不是你,你要來作甚。”這小東西真是永遠的口不對心。
“將它戴在身上,也好記住,有這麼個女人牢牢佔了這裡!”小手指指著他的心口,心裡甜如蜜。
“嗯,那個女人這輩子都住在這裡面了。”祈天澈坦然承認。
他鬆開手,拿起她的手指頭去點掌心裡的小人偶,“瞧這小鼻子小眼睛的,看就知道愛記仇。”
哪有!明明眼睛很大,鼻子小而挺。
“這小嘴笑起來甜甜的,撒起潑來可不得了。”真正的她果然如他想的那樣明媚,若真要比起來,確實比肖燕這副皮囊稍勝一籌。
嬌而不豔,美而不媚,俏生生的,好動人。
懷瑾臉冒黑線,鼓起雙頰瞪他。
會不會說話!
沒有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男人說她撒潑的好麼!
沒錯,這兩指大的小木偶人就是她本尊,真真正正的本尊!就連衣服款式都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除了姿勢稍稍漲了些,嗯,就是所謂的優雅風韻。
所以,當時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完全驚呆了,感動到哭。
明明記得他只看了一次,頂多也就多看了幾眼而已,怎麼就刻得這麼像,這麼傳神?
冰宮裡那尊冰雕之所以雕得栩栩如生是因為他認識她很久,那輪廓已經深深在他的腦海裡。
這尊散發著木香的小人偶,又是那麼小,他卻雕得如此精緻,甚至把她的眼裡流露出來的幸福也刻出來了。
那日,因為是生日派對,她穿著削肩小洋裙,踩著小高跟,頭上剛好盤了個俏皮又不失高貴的髮髻,卻沒想到,如今栩栩如生地展現在這兩指寬的木頭上。
嗯,她家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全能男神!
“有敢撒潑的娘子才好,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你也不用擔心有人欺負你娘子。”懷瑾自誇自賣。
祈天澈暗笑。
的確,娶一個像她這樣的,比娶一個弱不禁風,出趟門都擔心隨時會被地痞流。氓欺負的女人好太多了。
她?
估計地痞流。氓只會被她欺負到尿褲子的份。
“這美人你是啥時候雕的?”她記得他很忙,很忙的,比杜甫還忙。
祈天澈沒告訴她,是趁她睡得跟頭小豬似的時候雕的。
尤其是方和好如初的那幾日,她就像是緊繃了很久的弦,一下子徹底放鬆後,便要睡個底朝天,勢要將那些個失眠的夜裡都給補回來似的。
每每她一趴在他腿上睡著,或者在他身邊睡了後,他就叫李培盛取來工具,在雕刻中靜靜地陪她午睡。
“來,我給你係上。”他拿著腰佩,低頭,著手。
若他不在了,有這小玩意兒代替他陪著她也好。
算他私心吧,不想她把自己遺忘了。
“不要!”懷瑾伸手阻止。
他不解地看她。
“等你好了,再讓你幫我係!”懷瑾趁他失神當口,一把搶回腰佩,小人偶下的鈴鐺叮鈴響,細細的,脆脆的,好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