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王終於收起了劍,身上逼人的氣勢確實半絲不減,“小小女子,口舌如簧。這等女子有何婦德可言,竟然能入得後宮,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
白筠筠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王爺說的哪裡話。筠筠讀書不多,可是懂得‘兄弟妻不可欺’,王爺可曾聽過此話?能否講給臣妾聽聽?”
“你是說,本王‘欺’你麼?”九江王欲伸手摸她的臉頰,女子忙躲閃開來。九江王咧嘴一笑,面上陰霾盡散,反倒一身爽朗之氣,“本王喜歡你這舌頭,待本王跟皇上討了來,讓你服侍本王如何?”
“王爺說笑了。”白筠筠拉著春杏的胳膊,向一旁走去,“人、畜、有、別。馬的功勞再大,也是個畜生,王爺還是甄別開來的好。臣妾這便告退了。”說罷,疾步向前走去。
身後傳來九江王大笑的聲音,猖狂盡顯,還有一絲意味難明。
蕭瑛看著漸漸走遠的身影,食指摸摸鼻子。這女人口口聲聲說的馬,可是明明就在說他與畜生一類。好利的嘴皮子!真是好大的膽子!
有趣有趣…這種女人,床上一定更有趣!
晚宴上肉食居多,白筠筠小食幾口便放下了筷子,偷偷將一塊大大的烤肉塞給身後的春杏。聽見身後傳來吧唧嘴的聲音,白筠筠臉上不自知的露出一抹笑意。春杏可是最喜歡吃肉了,無肉不歡。
蕭珩一晚上都在把酒言歡,可眼睛卻是不受控制的頻頻看向角落裡的小女人。見她把肉偷偷給婢女,面上笑的一派恬然,蕭珩也彎起了唇角。白日九江王行為無禮,若是換做別的女子,只怕是哭哭啼啼的來告狀了。可九江王一向如此不羈,我行我素,即便告了狀又如何,他還能把這個皇兄給砍了不成?!
可是她沒有。聽到她將熱茶潑到馬眼上的時候,蕭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小女人啊,比小狐狸的狡猾。只是,九江王甚少進宮,怎麼突然去掀她的馬車簾子呢?
晚宴前的事,他也聽到一點風聲。若沒有原因,他不相信九江王會去針對一個後宮的女子。
到底是什麼原因……蕭珩很想知道。
白筠筠看著面前的九江王,她比誰都想知道這個男人腦子裡是不是一片大海,怎麼就跟她這麼過不去?!
只見九江王端著一大碗烈酒,面上笑的不懷好意,揚起嗓子道:“今日是本王魯莽了,這碗酒本王敬你。”
話音一落,宴上頓時沒了聲音,一個個都被這個場面吸引。九江王端著跟盆子差不多大的酒碗來敬酒,這事有的看了。
蕭珩也被吸引,從主位上走過來,看向她道:“既然九江王敬酒,你不喝也不合適。依朕看,小飲一口意思意思罷。”
這是給她遞臺階來的。白筠筠剛要借坡下驢,不料九江王道:“本王敬酒是給你的臉面,怎可小飲一口。阿珩若想給白嬪護短,皇兄可不許。”
一旁的何貴人搶道:“白嬪酒量好的很,後宮姐妹可都知道呢。”
楚貴嬪又添把火,“妹妹可是哪裡惹了王爺不快?若是如此,不妨好言求得王爺原諒,跪下認個錯,咱們姐妹也可幫你說話。”
這話讓白筠筠上不去下不來。若是求情,皇上的面子就被踩到了地上。若不求情,硬著頭皮喝完這一大碗酒,那灌不死也是半死。
蕭珩擔心的看著面前的女子,不料女子一抬頭,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多謝皇上關心,多謝王爺敬酒,臣妾怎能辜負王爺的厚意。”說罷接過比臉還大一圈的酒碗,往後退了幾步。
“臣妾藉著王爺的酒,先表一表自己的心意。皇上可准許?”
蕭珩看著她狡黠的眸子,唇角抿起,“準。”
白筠筠端著酒碗,面向皇城方向,遙遙一拜,神色無比虔誠。“我白氏筠筠,先敬天上地下的神靈,保佑我南晉國國運昌盛,風調雨順。”碗中的酒灑在地上,又拜:“再敬先帝在天之靈,保佑皇上龍體康泰,子嗣興旺。”碗中的酒再灑,“三拜為國捐軀的將士們,有了你們,南晉百姓們不受外敵欺辱,才能過上安心的日子。”
說罷起身,仰頭一飲而盡。隨即將酒碗猛地摔出個響聲,用袖子一擦嘴邊的酒跡,朗聲道:“好酒!”
那碗酒,蕭珩與蕭瑛離得近,看得比誰都清楚。前前後後一通拜,碗底還剩了一口。若再看嘴邊淌下來的酒跡,怕是喝進去的一口都不到。
九江王臉色鐵青,嘴角一抽一抽,他從未遇見這般狡猾成性不買他面子的女人。只聽蕭珩帶頭喝了一聲:“好!是我南晉好兒女!”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