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都不見,連問都不問。難道他們以為,自己是他們的家人,他的妻兒就是可以撇棄的外人嗎?
這到底都是些什麼荒唐無恥的人?
他心中有些什麼東西,有些什麼隱而未現的堅持裂開了一條條的細細的縫隙,而這些縫隙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終粉粹消散。
羅氏整整燒了兩天,除了最初那一夜的高燒外,便一直髮著低燒,丁修義還有丁修節一家,丁風兒一家忙前忙後的伺候了兩天,終於退了燒,她也清醒了過來。
羅氏只覺得昏昏沉沉的,她好像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可是又總是醒不過來,可是睜眼睛一看,就看見丁修義坐在自己的床邊呢,她迷迷糊糊的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想吃你做的刀削麵。”
一屋子的人就沒有一個不歡喜的,丁風兒和米氏更是雙手合十的到院子裡朝著西天的方向磕了幾個頭,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與他們這邊的歡喜相比,正房也是忙碌的,因為丁小房要嫁人了。
這才是正房現在最大的事情,在這樣的大喜事之下,沒有人來關注這邊羅氏的病情似乎也變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第161章 好轉(下)
早就知道丁小房要嫁人,分家的時候就知道了。
聽說丁修忠能捐上那個什麼什麼縣令的官就是靠丁小房未來的婆家,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正房的三家人就沒有一家不對這場婚事不看重的。
院子裡吵吵鬧鬧的都透著一股子喜氣,人來人往的賀禮也堆了不少,只是丁小橋倒是沒有看見婆家人過來,她並不知道這古代的婚俗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倒是隔著窗戶看見丁小房在院子溜達了好幾次,不過,有點奇怪,丁小橋一點都沒有從這個馬上就要結婚的女孩子的臉上看出一點點的歡喜,甚至,丁小橋還有一種她其實非常悲傷的錯覺。
這要結婚了還能悲傷?就算這古代是包辦婚姻,也應該是很歡喜的吧!怎麼可能會悲傷,一定是她自己的錯覺了。
可能是婚前抑鬱嗎?
丁小橋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長時間,畢竟這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
倒是羅氏退燒了兩三天之後,丁修義就去鎮子將工辭了,他現在著實不放心自己在離開家,真是怕張氏又會出什麼么蛾子。等到他把工辭了的那一天,他去了正房,然後那叫一通大鬧,最後要不是丁修節和明鴻光跑過去拉架,估計正房都要被丁修義給掀翻了。
張氏又哭又罵,丁修忠也是灰頭土腦,丁修義撂下了狠話,以後不許正房的人找他家裡的人麻煩,更不許去登他的家門,不然的話他絕對不會放過正房任何一個人。
說實在話,丁修義那個不管天不顧地的混不吝的性格確實讓人挺忌諱的,總之,張氏雖然哭罵了一陣子,可是也不敢在說什麼羅氏的壞話,只是拉著丁修義的胳膊不讓走,“我的兒啊,你到底是中了誰的迷惑?現在怎麼連你的娘都不管不顧了嗎?你連你的娘也不許上你的家去嗎?”
丁修義只是冷笑:“娘,你的心頭肉,你的心肝寶貝兒子在那裡!”他伸手指了指一邊的丁修忠:“以後您就行行好,跟你的好兒子過好日子就行了,至於我們這種狼心狗肺的,您就別跟著攙和了,我們受不起!”
那天晚上張氏嚎了大半夜,也沒有看見丁修義再進老丁家的院子,她最終也算是死了這條心,畢竟現在家裡有更重要的事情。
只是丁小橋覺得,好像從丁修義那天去了正屋之後,丁小房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甚至有幾次,丁小橋還看見了丁小房暗自的哭了。
十月二十九。
初雪。
這一場雪並不算大,不過也是將天地都蓋上了茫茫的一片,要不是因為每天都要去丁風兒家檢視菌子長得怎麼樣,丁小橋更加不願意出屋子了。
菌子似乎還是沒有多少的變化,不過,誰也不敢怠慢,澆水、添炭,還要時不時的換氣,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沒有一件是能省下來的。
“哎呀,太冷了太冷,我的耳朵都要被凍掉了。”丁小橋從外面一路小跑進了屋子,連忙就脫了身上的襖子,脫掉了鞋,一邊搓著手一邊就爬上了炕,直接把自己捂進了被子裡才終於覺得好多了。她揉著自己冰冷的鼻子朝著米氏撒嬌說:“娘啊,你再給我做頂帽子吧,這一回要好看一點的,耳朵一定要捂上。”
丁小樓豎起了眉毛:“怎麼!你要好看的就把不好看的給我嗎?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誰叫你是我姐呢!我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