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嶼騎回來了。他的原話是:“犁地,換錢皆可!”
弄得蘊尉很想糊他一臉,啥叫“皆可”啊?這馬送到集市上去,不就把有心人招來了麼!那他絞盡腦汁導演的一出擄人的戲還有什麼意思!
而乾孃王姜氏,蘊尉是連哄帶推地弄出門去的。王姜氏在村裡人緣兒還算不錯,家裡住了縣城的客人之後,人氣更是直線上升,天天都有老姐們兒上門喊人,蘊尉不想讓乾孃被孩子困在家裡,所以喊個三五次之後,他總會勸乾孃出門耍耍。
讓蘊尉沒想到的是,這仨人有一天會一塊兒出門。仨人一塊兒出門也沒什麼,以前大家也不是沒一起出去過。讓蘊尉意難平的是,這仨人出門竟然撇下他,還故意瞞著他!
最重要的是,他們出門辦的事兒竟然還跟他有關!他們竟然去了蘊老九家,把人打了!
要不是王鐵根打的太嗨,自己個兒把腰閃了,蘊尉就真的被他們瞞過去了。
“說吧,幹啥去了?”蘊尉抱著手臂站在炕前看著秋寒嶼在炕上給乾爹推拿。
“那啥,孩子們都該餓了,我先去做飯!”乾孃本就站在門口,看著乾兒不高興了,連忙一撩門簾出門做飯去了。
蘊尉沒攔著,孩子們確實都餓了,而且乾孃走了,還有倆爺們可以給他答案。
蘊尉看向趴在炕上的乾爹,老頭連忙哼哼兩聲,將頭轉向炕裡面,不敢看自己乾兒。蘊尉又看向秋寒嶼,“你說!”
“我沒動手!”都是莊稼漢,年紀輕的都不在家,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他動手分分鐘就會出人命,所以他只是去掠陣了,確保王鐵根夫婦不會吃虧。
“動手?你們去打架了?跟誰?”蘊尉覺得有點暈。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老實巴交的乾爹乾孃會打架,還是打上門去?一定是他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對!
炕上的倆爺們都不說話,顯然是預設了,蘊尉難以置信地撩起門簾叫:“乾孃?”
這次乾孃沒再躲避,“誰讓他們欺負你,那老東西還打你,真打壞了他能賠得起麼!”
“老東西?還打我?”蘊尉恍然,“你們不會去我九爺爺家了吧?你們打了他?”
“就打了!怎麼他打我兒子就成,我打他就不成?我就打他了!”趴在炕上王鐵根弱了氣勢,梗著脖子倔道。
“我想說的是……”蘊尉有些無力。揉揉額角,“你們怎麼不叫去看熱鬧啊!”
秋寒嶼先搖了搖頭,“要拉架,會傷到。”
乾孃緊跟著,“你去了我們還怎麼打啊?”
三人上門,王鐵根上前砸門,王姜氏就開始哭,見到人就說,“怎麼這樣狠心啊,那可是他侄孫啊,他也下得去狠手!”圍觀的群眾都知道她說的侄孫是誰,當眾人問她蘊尉的傷勢如何的時候,她就捂著嘴哭,歇斯底里地哭,總之就是哭哭哭,任憑眾人腦補。
前文也說了,蘊家在村裡也是外姓,蘊老九雖然娶了本村的姑娘,但是人家來找姓蘊的討說法,一沒傷本村的人,二這是人家姓蘊的事兒,所以村裡人大多數都在圍觀,起初沒有一個上前幫忙。
後來倆老頭打作一團,蘊老九年紀大些,吃虧比較多,他的媳婦心疼自家男人,想上前幫忙,卻被王姜氏攔住。王姜氏也不跟她打架,只是哭,同時還不忘了說:“要不是俺們尉娃子聽他九爺爺的話,哪裡會把那家子畜生不如的東西招進門。要不是被他九爺爺打的狠了,俺們尉娃子不敢回家,哪至於被火燒的差點沒了命?好好一個秀才公,現在見天在炕上,嗚嗚嗚嗚……”
王姜氏這話可沒說謊,只不過蘊尉不是病的起不來,而是見天兒在炕上跟兒子耍。不過這些細枝末節不重要,重要的是,原本圍觀的人中有幾家跟蘊老九交好的人家想上前幫忙也打了退堂鼓。
期間,秋寒嶼一直站在門口圍觀。那些企圖幫忙的人還不知道自己退堂鼓打的多麼及時,如果他們敢動手,就算秋寒嶼不想傷人,弄個胳膊腿兒脫臼還是能做到的。
王鐵根打過了癮,王姜氏哭夠了本,村裡的老人才出來做和事老。“大兄弟啊,你們年紀也不小了,你出了氣就算了吧,真出了人命就不好收場了。”
“老哥哥,俺給你面子。”王鐵根扔了手裡的棍子,“都是莊戶人家,俺們也不願意鬧得這麼難看。俺只是尉娃子的乾親,原本不該這麼上門,可是俺們尉娃子苦啊。爹孃沒了,家財也讓人掏了個乾淨,還不明不白地捱了頓打,現在連個安身的窩兒都沒了,大夫都沒錢看啊!”王鐵根想到乾兒人事不知的被拉回去,滿身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