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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又有官威,如今也當他主事了。”

他與魏源同年的舉子,魏源如今做到了中書令,為攝一朝。他在這伏村雖也為攝一村,終不能與魏源相比。

晚晴端了桌子出來拭淨擺在簷下,又打了水給伏泰正淨過手,看他們坐穩了才奉上茶水。因族長未發話叫她走,她也不敢走,在臺階下站著。

伏盛端了茶杯道:“我聽人言這些年涼州邊關上有個叫伏罡的將軍,使得好一套少林十八銅人棍,還有一柄鳳嘴長刀削敵人頭顱如切西瓜一樣,殺韃子有些年頭,關外韃子聞風喪膽的。因咱們這姓稀少,只怕也是本家,你可認識他?”

伏泰正聽他說起自己在外的名號,抿了口茶說:“不認識。”

伏盛本有些疑心伏泰正就是那伏罡,見他聽了眼皮也不抬,顯然不是,有些失望又有些放心,心道當初在伏村時他還是個少年,一塊石頭能殺死一個正年輕的侄子,還以為他在外會闖出片天下來,誰知出外十幾年也是平常貨色。

接著伏盛又打問起京師來:“既天子年幼,只怕天子外系要強些?”

伏泰正道:“國公爺劉康並未出仕,朝中仍是魏源任中書。”

伏盛道:“如此說來,如今魏中書一人把持前朝了?”

伏泰正默默點頭。伏盛又道:“涼州平王本是先帝親兄弟,如今也算皇叔,難道也不管朝中事?”

伏泰正不欲再多言,端了茶杯吹著杯上熱氣:“這些事我知道的不多。”

伏盛不再言語,默默的喝著茶。他此番來問伏泰正這些話,並不是臨時起意,也不是無意而為。恰恰這朝中大事,如今也與伏水村息息相關,與晚晴亦是息息相關。

原來晚晴的丈夫伏青山四年前上京趕考,頭回並未得中,因秦州距京路途遙遠,往來一趟也要兩月功夫,他落第後也不回家,就在京中租了屋子持續備考,等這三年後的春闈。因青山容樣生的俊美,又腹中頗有些才華,這三年中在京中也結交了不少朋友,其中還有些王親貴子們。

如今京中權貴們拉幫結派,又朝局不定,就連天下學子們最期望的科舉都成了貴族間進階的手段而已,寒門學子,若無好的師門師尊,就算字寫的再好,文章作的再好,策論論的再好八股寫的再對仗工整也無用。所以青山這幾年努力結交,恰恰拜到了魏源門下作門生。

有魏源在後一力加持,他此番自然考的順風順水,雖沒有拿到狀元,但也是個甲榜第三名的探花郎。年輕俊美的探花郎恰又得了魏中書家千金的青眼,欲要與他結個夫妻。於一個僻遠北地窮鄉村裡的寒門小子來說,這可不就是一架登雲梯?

但是這魏千金自幼嬌慣,在感情上有個怪癖,覺得男子也如女子一般,要自生來就未對旁人動過情意,才能配得上她的厚愛,是以對伏青山百般逼問,就是問他在家鄉可有成親生子,或者相好的情人等著。

伏青山見這魏千金穿的綾絡紗裹,四五個婢子前護後擁,又相貌嬌美可人,早將老家替他生養孩子的晚晴忘了個一乾二淨。非但如此,他怕這魏千金臨時起意再派人回鄉調查,這才急急休書一封,一來是為報喜,二來則是要託族長與高山等人,要叫他們為他遮掩訊息。

恰那封信,正是當日晚晴在集市上時,聽馬氏講了後急急追過的那一封。因事情還未定論,當時族長與高山等人雖歡喜青山高中,但當時也壓下訊息不敢發現,為的就是等青山能娶得中書千金的喜訊再來。

正是昨日,青山又來信,言自己非但已與魏千金結成良緣,到了今年春節時,他還要攜魏千金一起衣錦回鄉,祭拜祖宗。

探花郎攜嬌妻回鄉祭祖,而且那妻子還是中書令的千金,且不說清河縣,這於整個秦州來說,都是一件轟動的大事。況此事是在伏村,伏盛作為族長,往後只怕連縣府州府各位大人,都要對他高看幾分。

而青山唯一擔心的就是晚晴與他臨走時種下的鐸兒。他既有了中書令的千金作妻,晚晴自然就可以休掉了,鐸兒他又未曾親見過,既是點骨血,恰春山夫婦無子,叫他們替他養大,屆時幫襯份前程,也就行了。

他在信裡央族長與高山兄弟要辦的,恰就是發嫁晚晴與過繼鐸兒兩件事情。

這些日子來車氏不遺餘力整日籠絡鐸兒,也正是因為高山露了口風,說將晚晴發嫁之後,鐸兒歸三房,土地歸二房。

晚晴尚自懵懵懂懂,那知自己的家早已被登高中第的丈夫拆成幾件連自己一起賣給了別人,她站在春光大好的屋簷下搜尋著嬌兒撒歡的姿態,抿了唇微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