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泰正揚手止了晚晴:“讓他說。”
鐸兒不言,越發躲到晚晴身後,晚晴費力往外拉著,勸道:“你小爺爺有功夫,待你學了將宥兒和花兒打回去,往後他們就不敢打你了。”
鐸兒仍不敢出來,扭捏在晚晴身後。
伏泰正直起腰說:“這個樣子如何學拳,快回去吧。”
晚晴笑著應了,一手拖鐸兒出到門外,手指著他鼻子問道:“你想不想跟我到東屋裡去玩一會兒?”
東屋時常上鎖,只有鐸兒十分不聽話的時候,晚晴就會拖進去狠打一頓。鐸兒聽了果然害怕,憋了嘴:“不要。”
晚晴又指著門內:“那就進去好好跟阿正叔說,我要學拳,好不好?”
看鐸兒應了,晚晴又滿臉堆笑拉他進門,推到伏泰正前面:“快說。”
鐸兒委委屈屈說道:“我要學拳。”
☆、第8章 休妻
伏泰正看晚晴自己小小年級,訓孩子倒是十分有一套,見她在自己面前這樣笑著說著嘰嘰呱呱,心中更有些說不出來的溫意,面上卻不表露出來。下了臺階淨過手,俯腰仰高了手對鐸兒說:“你踢一腳,我看到踢到那裡?”
鐸兒後面叫目光似狼一樣的晚晴盯著不敢耍賴,狠命一腳踢出去,不但未踢到小爺爺的手,自己還搖搖晃晃摔倒了。伏泰正收了手道:“不是練武的苗子,我不收。”
晚晴笑出恨不能叫伏泰正就此能收了面上冷色的諂媚:“阿正叔,他不過是個孩子,您的手也太高了些。您再多試一試?”
伏泰正又伸出手:“再踢!”
鐸兒再踢一腳,仍是踢不到,小腿軟軟的晃著。伏泰正上了臺階搖頭:“他沒有天賦。”
言罷撿起那紫貂皮起來在木沫裡慢慢的搓洗著。
晚晴一腔興頭叫伏泰正兩句話如冷水澆頭,臉上的笑僵在麵皮上半天才又重新浮起來:“阿正叔您就試一試,媳婦不求鐸兒成材,不過是想要他學點拳腳而已。”
伏泰正頭也不抬楦著皮子:“若要學點花拳繡腿,可以去找別人。”
晚晴臉上帶著笑心中咬牙切齒罵了半天,忍了又忍又哀求道:“阿正叔您就行個好,收了他好不好?”
“不行……”伏泰正話音才落,院門外一人道:“何事不行?”
伏泰正與晚晴同時望院門外,便見族長伏盛負著手邁著步子三搖四晃走了進來。
族長伏盛也有五十多的年級,是與伏海一輩中如今還在為數不多的幾個老人。他本精精瘦瘦一個老年男子,見人目中常帶著陰氣,叫晚晴見了就要發抖。伏泰正起身拱手叫了聲:“七叔。”
伏盛擺了擺手笑問起滿臉的褶子:“鐸兒要學拳?”
晚晴從未見這族長笑過,又他今日竟十分親切的問著自己,忙點頭:“是。”
伏盛道:“既是如此,我作主,阿正你就收了他為徒。”
這是命令了。他與伏海一輩,伏泰正要叫他一聲七叔,既是長輩有令,他頓了許久才點了點頭:“那我試試。”
晚晴喜滋滋壓著鐸兒的頭兩邊點著:“謝謝族長大人,謝謝阿正叔。”
她見了伏盛就是避鼠兒貓兒,此時轉身才要溜,就聽伏盛用十分家常的口氣說:“我與阿正要聊會兒天,晚晴既在這裡,去燒些茶水來。”
燒水泡茶本是花生的差事,但既然他在隔壁幫她修門,她也合格在此燒碗茶水。晚晴應了,忙去廚房燒水沏茶。伏盛見伏泰正手中楦著幾披上好的紫貂,問道:“是伊嶺中的東西?”
伏泰正點了點頭:“是。”
伏盛眼盯著那皮毛華光流轉的皮子問道:“你竟弄到了三條,只怕一條都要價值千金。”
伏泰正頭了不抬:“送人而已,不問金銀。”
伏盛又問:“自你十八歲那年回來過,也有十年未曾回過家,這些年在那裡出息,作些什麼行當,我瞧你是練了些武的,可從戎了否?”
伏泰正見他問個不住,只得擱下皮子回道:“不過瞎混,各處都曾混過。”
伏盛又問:“可曾去過京城?”
伏泰正道:“去過。”
伏盛又問:“如今天子年方几何,京中是誰在管事?”
伏泰正擱下手中皮子,指了指院子裡捉蜂的鐸兒說道:“天子比之他大不了多少,如今魏源是中書令,國公劉康是太后生父,大約萬事皆由他兩議著做主。”
伏盛點頭讚道:“果真是他,魏源有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