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又慌得滾了下來。夜間生火的地方蚊蟲多,她迷迷濛濛睡了許久,醒來見伏罡在已熄的火堆前坐著,片刻間忽而出手,一會兒又端然坐著,過一會兒又忽然出手,一會兒又如老僧入定般坐著。她心覺得好奇,爬起來問道:“伏罡,你好好的不睡覺,坐在此又練什麼邪功?”
伏罡笑著將在憶熄的火堆間拍手:“替你打蚊子!”
這幾百年前以防外敵入侵而建的遮擄障,本是當年匈奴來犯時升狼煙用的。平時有衛兵把守,若有匈奴來犯,隨即長起狼煙,一座座遮擄障中狼煙升起,遠在居延兵屯的將軍自會整馬備兵,前來迎擊。
前朝有幾百年的時間,這整片地方都是烏孫人的牧場,如今烏孫人遠在祁連山另一側,這些遮擄障自然就廢棄不用了。障頂殘棚露下星光,確實是個蚊蟲極多的地方。晚晴睡過了睏意也坐起來,半裹著毯子問伏罡:“霍剛與阮七,還有胡成夫等人,如今在何處?”
☆、第73章
伏罡揀那生火的紅柳枯枝來在地上畫著,耐心解釋道:“霍罡與白鳳率步兵自河西走廊直面奔祁連山,逼往東麓,以正面擊敵。而胡成夫帶著驍騎營,則是繞到巴彥喀拉山一帶,從西邊逼近,斷他們往西逃的道路。楊興與阮剛往北方去調臨潢的大部隊來,待集結到居延後,我們就在此等著,等孫玉奇的騎兵們逃過來的時候,阻住逃往陰山的道路,正面與他們在此地交戰。”
烏孫人是祖祖輩輩的遊牧民族,他們多騎兵良馬而少步兵,以劫掠為主,不以正面戰事取勝,一旦追擊起來又是四散而逃,如此你來我跑,你回我擾,我擾你疲,你疲了我再好好搶你一通的無賴行徑,於以守居種糧持家安業為勝的大曆百姓來說,簡直是噩夢一樣的存在。
既然如伏罡所說,他派出兩路兵馬一路圍掃,而自己在此等著,當是在此守株待兔了。
晚晴好奇問道:“那若是胡成夫或者霍勇有一方吃不住敗了,烏孫人不往此間來,反而南下越黃河侵我大曆朝的甘涼二州,又該怎麼辦?”
伏罡持枝仍在地上划著:“往昔我們涼州的兵總不能好好打一場戰線長的大仗,並不是因為我們兵聳將弱,而是缺糧少錢來置武器裝備。今年皇上將整個淮南的稅收全置成軍餉送到涼州,就是為了要叫我們好好打一場大仗,能把烏孫人逼到蔥嶺以西的蠻荒之中去。若霍勇與白鳳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往後怎能叫他們戌守涼州,而我又如何能安心歸京?”
他忽而湊近了問晚晴:“可歇過乏氣了沒有?”
晚晴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氣的用毯子裹緊自己倒頭就睡:“沒有,十天半月都歇緩不過來。”
伏罡也躺到晚晴身邊,卻連件上衣也不肯穿,仍是光著。晚晴以為他是嫌毯子太熱,遂取他洗過已乾的衣服替他披上,誰知也叫他輕輕擋掉。晚晴心以為伏罡是在因為自己不肯再應付他一回而置氣,又心念或者他再打起仗來只怕更沒有時間幹這種事情,遂自己攀附過去,在他耳邊細言:“若你果真還想,就再來一回也使得,只不必為此而凍壞了自己。”
“你皮細肉嫩易招蚊子,而我又性熱,我這樣躺著,或者蚊子多咬我就不肯咬你了。”伏罡自然也知曉晚晴的心思,憐她這點雄心,亦心疼她總要應付自己的苦楚,替晚晴蓋好被子安慰道:“快睡吧,明日早起我們還要趕路。”
次日一早起來趕路,一路西上便是茫茫的戈壁灘。遙遙的祁連雪線一直隱在雲霧中伴著他們前行。待中午到得一處集市上,便時不時見有騎著高頭大馬的烏孫人掠過集市往北而去。晚晴與伏罡坐到一處簡易茶窠中就著奶茶要了幾碟鹽煮花生並涼滷牛肉正吃著,就聽有個似是商販模樣的人邊吃茶邊讚道:“白鳳將軍真是天人之姿,這一路恰遇她帶著涼州兵殺敵,端地是美的如羅剎一般。聽聞到如今她也還未成親,也不知什麼什麼樣的男子才能配她。”
茶窠老闆邊緒茶邊笑道:“自然是我們的忠武將軍伏罡了。”
晚晴微豎著柳眉輕聲說:“聽聽,這可不是我一人的疑心。”
自古以來,人們總覺得美女就該配個英雄。
伏罡吃了幾塊牛肉,低頭笑著不語。那商販當比茶窠老闆知道的更多:“這您就不知道了,我聽聞伏將軍去年為了追妻,連夜星馳幾千裡入京,連自己那匹征戰才肯用的踏燕都累死了。”
茶窠老闆果然呆住:“真有此事?但不知伏將軍所追這妻子是誰?”
那商販端地是如在伏罡指揮使府的床底下聽過秘事一般:“自然如今高中書家的千金高小姐了,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