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魏源點頭道:“如此甚好,你若想要回家,我便派人驅車送你與幼子回去即可。”
言罷就要起身,伏青山上前兩步道:“岳丈大人,小婿並不想髮妻回老家去,還請大人體諒小婿的愛子之心。”
晚晴方才聽了魏源要派人送她回家,心中十分感激這面上威嚴的老者,才要叩頭謝恩,聽到伏青山一襲昏話,指了伏青山道:“你果真是個沒人心的,你有什麼愛子之心要留我的鐸兒?”
伏青山回頭看了晚晴一眼,索性撩了袍簾亦跪到了地上,朗聲道:“還請岳丈大人體諒。”
他這是仗著傑兒已死,芸兒脾氣又壞,知道我如今不得不栽培他器重他,才敢這麼猖狂。魏源心中這樣想著,面上卻仍是紋絲不動,冷冷盯著伏青山。
伏青山亦不旁顧,跪直了牢牢盯住魏源的鞋面。
這是個艱難的角逐過程。伏青山聽著身旁晚晴的呼吸,暗道:就算拼上這兩三年的籌謀謀劃,叫你深恨了我,我也不能放你再走。
晚晴見魏源與伏青山皆是不語,往前膝行了一步道:“中書大人,懇請您派人送奴家回清河縣去。”
魏源見伏青山仍是跪的筆直不言不語,起身道:“此事容後再議,至於你這髮妻,如今暫且安置到府中後院住著,那孩子亦是,帶到府中來。”
伏青山抬頭望著魏源,從魏源面上卻看不出任何東西來。魏源往外走著,心中亦是這樣想法,暗自冷笑道:年輕人,將自己的短處輕易暴露在外,可不是什麼好事。
晚晴見魏源走了,混身疲憊的爬了起來,忽而憶起自己手上一隻銀包銅的鐲子還落在方才魏芸審她的內室,又見此時屋中無人,便自己起身走了進去,在那寸長的毯子上俯首細細搜尋著。她未尋得鐲子,卻在軟榻下看見當初伏青山書的那張《洗衣賦》來。便將那《洗衣賦》拿起在手上,仍是折起來收在懷中。
伏青山亦跟了進來,見晚晴又收了自己當初書的那昏話,隨手想要搶奪,卻叫晚晴冷冷推開。他低聲道:“將它撕了就是,為何還要留著?”
晚晴攏了頭髮說道:“這是我前半生的孽債,我當然得留著它,時時提醒自己這些年犯的傻!”
她邁步出了南樓,便見那曹媽媽抱臂在門外似笑非笑的站著,見晚晴出來,一把伸了手便來扯她胳膊:“那裡來的潑婦,如今居然還要住在我們中書府。”
晚晴伸手甩了她胳膊冷冷問道:“你還要打架嗎?”
魏源出南院,見管家陶安在外面臺階上站著伺候,上前吩咐道:“把那個婦人和她的孩子安排到杏花村去住著,今夜就給我殺了!”
這邊伏青山目送著陶安帶晚晴與鐸兒進了杏花村院子,便快步向中書府外奔去。
是夜,中書府杏花村中一場血雨腥風,待伏青山趕來時院中已經橫七落八的屍首,而丁季混身是血猶在院中站著。
伏青山道:“晚晴在那裡?”
丁季道:“我在這裡頂著,她帶著孩子趁亂逃了。”
伏青山幾步奔到西屋掀開了櫃子,見內裡除了伏罡所贈的那個盒子,其餘東西皆在,顯然晚晴果真是倉惶出逃。他復又出來,咬牙切齒道:“一個大字不識的村婦並一個稚子,你不護著他們倒放他們跑了?”
丁季道:“只我一個,幾十號家丁湧了進來,我不叫他們逃命,難道在此叫他們等著受死?”
伏青山焦急無比的在院中走來走去,指了丁季道:“中書府這樣大,他們在外碰到別的家丁怎麼辦?你可有想過?”
丁季道:“這杏花村果園後面便是圍牆,這些日子恰那些家丁們堆了許多枯枝雜草在牆下,他們爬到牆頭上去,外面自有我的人接應,這個你不用著急。”
伏青山道:“晚晴並無留意,若出去之後你的人們跟丟了她,叫她跑了怎麼辦?”
丁季想起方才晚晴搓了雙手跪在地上眼淚婆娑的哀求,心道:看來果真那小娘子是叫伏青山強留在此,若如此說來,我倒是做了樁善事。
且說晚晴帶了鐸兒兩個抱了個盒子倉惶爬上了後院牆,果然見下面幾個破衣爛褸的乞丐們守著。她先順牆把鐸兒溜了下去,待那幾個乞丐穩穩接了,才自己也順牆溜了下去。中書府的外院牆自然非常高,若不是下面乞丐們墊了許多柴草,只怕她兩條腿都要跌斷。府外便是五仗河,河沿皆有衛兵守護著。
既然是乞丐,自然有他們慣走又不能叫那守衛們發現的小徑,她跟著這幾個乞丐出了小徑才道:“大哥,奴家欲要到忠武將軍伏罡的府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