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山道:“你是我的妻子。”
魏芸跳腳扇了伏青山的臉道:“無恥之徒,睜眼說著瞎話。你當初與我成親時,明明就說過自己從未成過親,亦無妻無子,不然我怎會嫁給你。”
伏青山亦不躲閃,倒是高含嫣在後頭喊道:“蝶舞深紅,你們竟是死的嗎?不會過去勸一勸攔一攔嗎?”
深紅和蝶舞知道魏芸的脾氣,也知她此時正在盛怒中,那裡敢攔。
魏芸一巴掌扇的自己手疼,見伏青山面上立時起了紅紅的印子,仍不能洩了怒火,拿腳踹了伏青山道:“你不過一條狗,竟還敢養著外室,如今還替她說話。”
她自己把自己氣的頭痛欲裂,癱坐在地上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著。伏青山過去親手解了繩索鬆了晚晴的綁,才要扶她起來,晚晴亦一手甩了伏青山道:“別碰我。”
魏源喪子本就悲痛欲絕,又隱隱聽得南院如唱戲一般喧鬧不堪,喚了管家來問道:“南院為何喧譁?”
管家實言道:“是伏姑爺在外養了外室叫小姐捉住,如今正在大鬧。”
魏源頭疼不已,指了管家道:“帶路,我去看看。”
恰魏芸癱在地上大哭時,魏源便走了進來。他才沒了一個兒子,如今魏芸便是他唯一的骨血,見她如此傷痛,心中怎能不痛。然則畢竟魏源為官多年,又是個深有城府的,親自扶了魏芸起來道:“為何非要這樣剛烈,何事不能告訴爹來給你處理?”
魏芸指了伏青山道:“他連條狗都不如。”
魏源喚了深紅蝶舞兩個道:“來扶了小姐上樓好好歇著,無事不準叫人擾她。”
他見方姨娘亦縮在椅子裡呆怔著,又過去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方姨娘實則仍在傷心自己的兒子魏仕傑,見是魏源,苦笑道:“聽這裡實在鬧騰才來的。”
魏源又著人送走了方姨娘,遣散了一眾家奴,這才在一樓正廳圈椅上坐了,問站在面前的伏青山道:“究竟怎麼回事?”
伏青山道:“晚晴是我髮妻,為我育有一子。”
魏源心中怎能不怒,但他昨日才暈過一回,此時若再動怒氣,只怕又要暈過去,是而強抑了怒氣撫額問伏青山道:“為何當初成親時不給芸兒言明?”
伏青山實言道:“當初芸兒提親,小婿心中著實歡喜,也曾千里休書給髮妻,叫她擇夫再嫁。後來她因田產之事追到京中,與小婿面談,小婿才知自己當初是昏了頭做了錯事,糟糠怎能休棄,結髮之情更不能忘,是而,這一切皆是小婿一人的錯。”
魏源認真聽著,分析他的一言一語,站在男子角度來說,確也合情合理,顯然他當初是撒了謊,但如今說的皆是真話。是而又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伏青山道:“髮妻於小婿育有一子,若能得岳丈大人與芸兒寬恕,小婿仍想要他們住在三勾巷小婿賃來的宅子中。”
魏源這時才皺起了眉頭:“你這是要置兩處家業?”
伏青山道:“並非。髮妻與小婿已然如同親人,所來所往也不過為了孩子而已,小婿敢擔保自己的萬分真心,皆在芸兒身上。”
魏源抬頭兩道目光盯緊了伏青山,見他面上幾條紅印,顯然是魏芸打的。又見他面容貌似誠懇,心中苦惱不堪又難辯真假,鎖眼沉了許久才道:“把你那髮妻帶來我看。”
晚晴此時便在門外站著,這是她頭一回見京城中權貴人家的闊府。雕樑畫棟的高樓,一眼望不到頭的闊院,並冬日刺眼陽光下高聳的梧桐樹,以及那遠處一層薄冰的湖面。
一眾婆子並曹媽媽在廊下站了,遠遠盯著她冷言嘲諷著。
伏青山走到門口招手,那曹媽媽也不敢很推,揮了揮手道:“必是我家中書大人要叫你這個賤婦進去,還不快去?”
晚晴冷冷掃了曹媽媽一眼才轉身進了屋子。她見正廳內圈椅上坐著個形容消瘦面相威嚴的老年男子,屈膝跪了道:“奴家見過中書大人。”
魏源此時說如魏芸方才般的所想,原本以為伏青山的髮妻,該是個粗俗蠢相的農村婦人,誰知這婦人面上是個絕色,腰身更是窈窕。這樣的女子放在京中,又兩人中間有個孩子,魏芸又是個爆性,天長日久伏青山怎能不移心。
他問晚晴道:“聽聞你與君疏曾經合離,如今是個怎樣想法?”
晚晴道:“奴家只想帶著兒子回青河縣家中,再無他想。”
這個答案魏源倒還滿意,畢竟她回了老家,又是遠在千里之外,於魏芸來說也更安全一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