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一巴掌扇到伏青山臉上道:“你為何不以自己為祭?你死了多好,孩子好我也好,我們大家都清淨,偏你總不肯叫我過一天好日子。”
伏青山見晚晴揚手還要打,一把抓了她手腕道:“我曾給過你們機會,可你沒有看,你為何不看我的信,若你當初願意看一眼,今日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晚晴見伏青山固執不能說動,只得又換了軟語哀求道:“他是你叔叔,你們是嫡親的叔侄,你千萬想想辦法把他給我救回來好不好?”
伏青山鬆了晚晴手道:“正因為他是我叔叔,我才不能容忍他奪我的妻子。”
“放屁!”晚晴高聲道:“是你先休了我,要送走我的孩子我的田地將我發嫁,把我放在個無主的位置上叫人人都能來貪圖一點?連伏盛都想睡一夜,伏罡為何不行?”
這是他最大的過錯他亦無言能辯,伏青山閉眼聽了許久才道:“尋常人家多收了三五斗還要納房小妾回來,我不過是多娶了一房妻子,況且如今已經休棄,為何你就不肯原諒我。”
晚晴道:“尋常人家的男子不會因為多收了三五斗就休妻,也不會把妻子放在一個孤立無援人人都可貪圖的位置上,你既當日做了就該承擔後果。”
伏青山亦是咄咄相逼:“只要你一日拿不出休書來,你就一日仍是我伏青山的妻子。”
晚晴如今才知為何伏罡總不願與伏青山正面交鋒,他整個人陷入在一種自我建立起來的觀念體系中,與尋常人無法溝通,偏執到近乎瘋狂。
他如一頭無人性的猛獸一般,是無法用眼淚或者親情的言語來感化的。
晚晴了來騎了白鴿歸府,進暢風院上樓翻了那小盒子,取了那《洗衣賦》與伏青山當年所書的信出來,她讀了一遍那伏青山年少時賣弄文彩風流的《洗衣賦》扔到桌子上,再展開那封信讀了起來。
他書道:
晚晴:
我回鄉幾日,常聽三嫂述及你過去的艱難日子。
不過懇請放心,村中諸人皆以為你與鐸兒皆在京城,與我一起生活。
我看過箱子裡那一雙雙的鞋子並你親手納制的衣服,皆是你的思念,針腳綿綿竟叫我無力承受。
……
聽二哥三哥述起當日,我才知你情由艱難,亦知伏罡當初趁人之危,你亦不過為他所迫。
我心仍向著你,若你心中仍有氣,再難聽的話我亦能承受,只要你消氣就好。
若你心意已轉移,就勸阻伏罡不要上京城,不要讓我與他朝堂相對,若有那一天,我憑著這幾年的謀劃並今天所拼得的官位,也決計要殺了他。
晚晴扔了信紙目瞪口呆,他當年就曾寫過這樣的話,若當時她能拿給伏罡看,是否伏罡就會打消上京為臣的念頭與她一起繼續戌邊,不參與到朝政中來,是否就不會有今日之困?
她扔了信紙咬牙切齒自言道:“我就不信沒人能治得你伏青山。”
皇宮各門酉時中就要落鎖下禁,若大臣們有急件只能從宮門中塞進去奏呈給皇帝,晚晴雖是命婦,但無諭宣自然不能親見皇帝顏面,唯有聖人那裡她可以遞呈上去請求面見,但請呈也須得在清晨卯時開宮門時由西華門送入,聖人宮中內侍並尚宮們審閱過再奉到聖人手中,聖人點頭後才能按聖人的時間來排面見。
此時已過戌時,想要入宮面見聖人是不可能的了。晚晴寫好請呈後在床上翻來覆去眯了不一會兒,眼看天色交了三更就急匆匆起床,帶了關七與幾個前院的小廝一併到西華門外,待四更宮門開啟便遞了請呈進去。
如此又心焦著等了許久,直到辰時宮中方才有內侍出來相宣。晚晴心中如有焦炭相煎,在寒風中等了許久,那內侍匆匆出來了,面上神色亦很不好,他見了晚晴遠遠行禮道:“伏夫人,小公主早起吐了奶,又此時有點發燒,咱家們遠遠看著,不好拿這些事情煩擾她,要不您改日再來?”
於女人來說,無論高居聖位還是寒門之妻,天下間沒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晚晴滿心希望而來,叫這內侍一句話打擊的失望無比,長久才哦了一聲,垂頭喪氣往回走著。
早起上朝的官員們此時絡繹不絕要進午門,黎明的晨光中,忽而有人喚道:“伏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第91章 清河縣
晚晴本神色慌張,抬頭一看,便見著方心曲領一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身後一群文官相擁,正站在不遠處對著自己抱拳。她頓了片刻,忽而認出來這應當是戶部尚書黃熙,忙斂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