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疏請求發兵支援我小爺爺,但我爹到如今還壓著這份軍報沒有上奏。我覺得他是在拖延時間,不肯叫阮剛發兵去救我小爺爺。”
晚晴忽的站起來道:“走,咱們去他家問個清楚。”
鐸兒忙拉了晚晴道:“娘,他這回子還在樞密院,下午還要進宮,我們要去也得是等他晚上散衙歸家才能找到他。再者……”
他猶豫許久才道:“那畢竟是我爹,雖說當初負了你,可這幾年也確實過的清苦,你去了少罵他幾句,只勸著讓他不要再意氣用事就好,行不行?”
大人之間吵架鬥氣,最受傷害的還是孩子。
晚晴嘆了口氣道:“我派車送你去書院,你仍好好的去讀你的書,這些事情上不要多想,娘自會看著處理。”
鐸兒這些日子確實整日的請假,盤桓在伏青山身邊不肯走,就是因為他早就查覺伏青山要害伏罡,所以裝出個戀父的樣子要從伏青山那裡多聽些訊息。他人小鬼大,愛伏青山也愛伏罡,一個是爺爺一個是父親,他那一個也不想失去。
晚晴送走了鐸兒也不等天黑,自己騎了白鴿就往伏青山家中而去。
伏青山家中佈置清減也無僕人,唯那個老媽媽並看門的老頭她都見過。她將馬拴在門外馬槽邊徑自進了大門,見那老媽媽迎了上來,只問道:“伏青山的書房在那裡?”
老媽媽見過晚晴,也知她是伏青山前面的妻子,指了內院道:“就是西邊那一大間。”
晚晴進了書房,見內裡還坐著兩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在喝茶,抱拳禮道:“煩請兩位大人在外間坐坐,奴家這裡還有些事要辦。”
這兩個官員面面相覷,見晚晴說的理直氣壯只好退了出來。
晚晴到書案上去翻,皆是些往來公文幾摞子並的整整齊齊。左側條案上還有些翻過頁的宣紙,想必是他平常習字畫畫的手稿。她見並沒有翻到什麼關於北方軍報的東西,心中焦憂無比跌坐在案後的太師椅中發呆。那老媽媽捧了杯茶進來,有些討好意味的輕言道:“我家大人至晚必會回來,夫人飯菜喜好什麼口味請告訴老奴,老奴去替你們做飯。”
“不必。”晚晴道:“我並不在這裡用飯,只等伏青山。”
午後的陽光轉過去曬著東牆,那兩個官員又挪到了東邊屋子裡臨門坐著低聲說話。晚晴坐了許久有些無聊,起身上下四顧頂梁的書架,欲要抽本書出來翻閱。她上下看了許久,見有一本白色封皮裱糊裝訂過的小書,背書《清河縣誌》四個大字,便將這書抽了出來。
書封仍是《清河縣誌》四字,晚晴翻開扉頁,見書:作者伏青山幾個字,也知這隻怕是伏青山自己編纂的,她離家已久,再翻開一頁看目錄,前面是清河縣誌及古往今來隨朝代的名稱變遷等,未尾有各村鎮集市的介紹,晚晴便往後翻去,翻著翻著內裡落出一張紙來,她展開來看,見右側書著《洗衣賦》三字,鼻間哼出一聲冷笑便往下讀:吾妻晚晴,幼時因母發賣而入吾家,至吾家一十二年,敬雙親,育慈兒。……奉夫教子恪修德行,當為世間婦人之典範。吾特書以為記,伏青山。
晚晴才折了紙冷笑著,抬頭就見伏青山站在書案對面望著自己。她扔了那張紙:“你是在諷刺我。”
伏青山取紙折了夾進書中,抬頭雙目中已是難言的深情:“並非,我說的皆是實言。”
“所以說文人言最不可信,因為活的都能叫他們寫死,黑的都能叫他們抹白。”晚晴起身轉出書案問伏青山:“伏罡是你嫡親的叔叔,你為何非要置他於死地?”
光照略暗的屋子裡,伏青山眉下深深兩個黑眼眶子,想必也是苦熬了多夜的原因。他盯著晚晴道:“我幾年前就曾說過原因,可你一直都沒有看,也沒有給我回應。”
這回輪到晚晴怔住:“什麼原因?”
伏青山道:“就是你在涼州時,我託丁季帶給你的那封信,若你看過信,就什麼都知道了。”
晚晴聽他要往幾年前扯,自然不肯上他的當,氣的恨不能將這廝手刃:“你們可有出軍令派兵去支援伏罡?”
伏青山轉身後書架前將書放到了書架上,仍是背身望著書架:“將士們在邊關打仗,情形瞬息萬變。而帝王為軍權故不肯放指揮權給做戰的統帥,三軍行動皆要靠京城樞密院來制肘。軍書往來雖有快馬相送,但馬快還是戰局變幻快?”
他回頭望著晚晴道:“我欲要改變這種局面,如今就要以伏罡為祭,給李存恪一個血一樣的教訓,要他從此學會在軍事上放權!”
晚晴怒無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