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問道:“屋子裡還有人?”
羅郭道:“只怕快完了。”
晚晴站在外面又等得許久,待書房裡的人退出來才進了書房。那羅郭自然會意,通傳外院門上不必再請人進來。晚晴見伏罡在圈椅上坐著揉眉心,在旁坐了問道:“你就天天這樣?”
伏罡無耐搖頭:“如今我才知官場之難,遠遠難於行軍打仗。”
晚晴怏怏道:“難道以後你天天都要這樣?”
伏罡道:“差不多,至少一兩年內皆要這樣。”
晚晴越發怏氣:“那看來想再要個孩子就難了。”
伏罡的心還在公務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晚晴起身行到書案前,提筆蘸了墨在宣紙上亂點著:“奴家這畝田地,澇的時候澇死,旱的時候旱死,若你再忙得三年,只怕我這裡也……”
話音還未落,伏罡撲上來自後擁了晚晴問道:“好了?”
不過遊絲一念之間,他連嗓音都變了。
“早好了!”晚晴側眼覷眼羅郭在外悄悄關著門,低聲道:“不過小產而已,一個月就好了。”
伏罡苦熬三月,此時算一算那空守的兩月就仿如商人失了筆重金般痛悔不已,伸手在她胸前揉了問道:“你為何不早說?”
晚晴更氣:“你為何不問?”
這是外院,畢竟不是辦事的地方,兩人相視而笑皆是做賊一樣。
終是伏罡拉了晚晴就跑:“走,回暢風院。”
晚晴掙開他手道:“你晚上進來即可,這會兒外院還許多人等著你了。”
伏罡推門吩咐羅郭道:“叫外面的人都回去,就說我這裡有事要辦不能應付,叫他們明日自到公衙去見我。”
他倆皆是有了年級的人,為了辦這種事情跑的像瘋子一樣。關媽媽亦在後面追,進院子逐了暢風院所有人到院外,自己關了門在院門上守著。
這樣努力耕耕了兩個多月,直到了冬月間見晚晴月信仍時按期而至,伏罡自己也有些著急疑惑,試探問晚晴要不要尋些藥石調理。晚晴才吩咐下人買了些水仙回來秧種,俯身趴在書案頭上擺弄那才新萌的綠芽兒,搖頭道:“或者緩一緩就能得了?你也太心急了些。”
見伏罡面上顯露明顯的失望神色,晚晴俯身繼續去擺弄那才出的新芽。經過鐸兒的事情,她其實並不想再要個孩子,有鐸兒一個於她來說就足夠了。但與他維繫床上那種關係卻必不能少,畢竟這是除了孩子以外,能夠維繫二人關係最長久最穩定的方式。
她賞那新萌的綠芽兒,他便站在案前賞她。雖天陰著要下雪的樣子,伏罡還有皇帝的相約不得不赴。他本是武將出身,如此隆冬天氣也不過外罩件厚氅即可,不比京城中的文人雅仕們,出門也要學女人罩件裘衣裹的跟頭棕熊一樣。
因要去京郊校場,伏罡帶一群親兵騎馬而行,到城外時天已飄起了零星的雪粒子。雖皇帝約好隅中才會駕臨,他卻要趕辰時便在校場等著才行。何松帶了七個教頭在校場上冒雪站直了等著。伏罡環顧四周,見禁軍們操列齊整衣著端莊,比之自己前幾回來時有了些形樣,心下稍寬。
何松跟著伏罡繞場親巡,他升值以來還是頭回面見天子顏面,惴惴不安問伏罡:“知事大人,屬下聽聞天子親駕,要先五儀而至,我們除了昨日見一群內侍來仗視過一番外再未等到宮中來人,聖上果真會來嗎?”
伏罡道:“會。”
何松心中仍是不安,他由伏罡一手提起來仿如騰上雲梯,雖然操練禁軍有一手,但於官場上一竅不通,生怕自己帶著這群人要駕前失儀。伏罡亦是武夫,深知武夫為官的難處,停腳止步安慰道:“天子也不過平常人,平心而待即可。”
何松見伏罡轉身走遠,停在原地將這十幾字從頭至尾咀嚼回味的一番,心中仍是惴惴不安,但卻也放心不少。
皇帝李存恪也不需要什麼五儀先至,聖人元麗到了產期還無動靜,此時叫他強拘在床上坐著,他便坐在床頭寬撫言談逗笑。臨近產期,雖說這肚子裡的孩子跟自己相依十月至親不過,但真正要母子相見時,女人的懷疑心與對將來的恐懼多愁齊齊湧出來,聖人亦不能避免。
作者有話要說:
☆、第89章 我愛你
皇帝皺眉半天忽而笑道:“有言官上疏,說伏罡太年輕掌不得樞密院,你可知我怎麼回的?”
聖人問道:“怎麼回的?”
皇帝道:“我說,王八活千年,不如咱們找只王八來掌如何?”
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