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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道:“只是我身上穿的太過尋常了些。”

晚晴道:“我們替你置備幾件壽衣,你放心。”

伏識老孃點點對,十分不捨的再望了棺板一眼,叫高氏扶著回屋去了。

高山兄弟見伏泰正堂堂昂藏七尺的男子竟一幅善耳全憑婦道人家作主擺弄起家中大事,心中又氣又恨又看不起他,卻又不得不尊著他。終是高山惴言道:“這樣怕有不妥,畢竟是御賜之物,怎好給她一個年老的貧婦。”

晚晴道:“咱們伏氏一族這幾十年中多少婦人少年喪夫,一人孤苦守到六七十歲,這樣的婦人族中本就該上報到縣衙請封貞婦。但咱們族中這些年竟未曾為一個貞婦上疏請封,難道不是你們族中的失職?

伏識老孃年級輕輕守寡,到如今夫子俱喪,你們便上疏替她請封一個。既她是個貞婦,蓋作牌坊都使得,一幅棺板有何使不得?”

伏罡見自家小夫人侃侃而談居然有十分的道理,望著她只是笑而不語,微微的頜首以贊。高山雖如今做著族長,不過仍是學了些伏盛的色茬與風流,其它事上一概不通,聽了這話也只好做罷。

至晚晚晴與伏罡沐洗過回到那積年的老床上並肩躺著,晚晴這才問起別後的事情。伏罡牽了她手慢慢搖擺著細細述道:“當初接到軍令,要我們孤騎深入腹地去突擊,我度及前後也知這戰術有點風險,但軍令如山不得不存,所以也只得前去。一路深入亦不敢太多戀戰,儲存實力一路直到額爾齊思河。因北蠻盟軍切斷來去通訊也不知後方戰備如何,與敵軍側面交鋒過幾次之後便丟盔卸甲佯敗而逃。

三十六計走為上,那時正好北蠻明軍皆在哈爾哈林一帶集合,繞居延到涼州一帶並未受到太大阻礙,我帶著騎兵部將們一路從過居延到涼州,再從涼州入關,一路繞了好大一圈子。入關後恰聽聞伏青山扶棺回故里,我就安排好部將們回京,自己往此而來。我想你定也在這裡。”

晚晴憶起自己這幾月的煎熬,忍不住又心酸起來:“你不能死。皇帝缺了你,還有別的將軍可作戰,我卻不能沒有你,你是我的夫,亦是我的天,你死了,我的天便塌了。”

伏罡道:“女子講求以夫為天,我卻只是你的夫,並不是你的天。你可以單人匹馬從京城回到清河縣,才真是叫我另眼相看。”

晚晴道:“不止了。我還砸了你家的鎖,修葺了你家的屋子,把你爹孃的牌位都抱回了家。”

若他果真死了,她打定主意要在此替他頂立門戶,將這門戶香火延續下去。

伏罡出家幾年,於親情只有心理上的眷依,並不在意形式,此時才驚問道:“果真?”

晚晴道:“果真。”

她忽而憶起件事情,爬起來跳腳到外屋八仙桌旁抱了伏海的牌位過來,取開上面的簷子自內抽出張發黃的紙來,又蓋上牌位跳進西進,揚手道:“我竟忘了,這裡有張紙,上面恰有我的名字。當年正是我收拾這屋子的時候,從這床頂的夾板中發現的。”

伏罡亦坐了起來,兩人湊在燈下一起讀那張紙上的幾行字。

君玉韶,念晚晴。然諾重,遂成行。惜去來匆匆,光浮淺影。山樹雲深哀意濃,水墨畫意手撫親。盼來日、覆蹈歸是途,補遺徑。

伏罡才讀得一半就笑了起來:“這是我小時候所寫的半闕詞。因讀書識字不多,只寫得半闕再寫不下去,便夾到了床樑上。”

他憶母而書面半闕詞,走後不久,還是滿臉癩瘡的小丫頭來打掃這屋子,尋到了那張紙,於是有了一個美好的名字。

晚晴細看,果真是伏罡的字,比之如今稚些生疏些,但確實是他的字。

她伏到他懷中笑的不能自己,拿起那張紙看了又看,忽而丟了紙轉過身上吻上伏罡的眉眼,挑舌尖將他唇舌吃了個夠,一路吻下去在他胸前拱著,伏罡不過轉身便將她壓到了身下,翻上來揉動起來。

伏識老孃次日早起辰時喪去,趕在嚥氣前穿上了新縫的喪服,舒舒服服躺到了那白褥金被,陀羅尼經壓體的大棺之中,人這一生,封王侯拜將相,活著時縱有山珍海味享之不盡,到死也不過一縷黃湯,唯一具棺木,是此生唯一可以帶走的東西。

伏識老孃滿足的不能再滿足,歡喜的不能再歡喜,長嘆一聲而逝。

人世的可笑就在於此。死是天地間人最怕的事情,此時卻因著一幅棺材,許多人卻羨慕起伏識老孃來,羨慕自己死的不夠及時,不能享用這樣一幅好棺材。

這樣的人便要不停冷笑:“她一幅輕賤骨頭賤到了骨子裡,便是三底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