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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綢面的陀羅尼經被,下面恰是伏罡常披的戰甲,精亮的烏鋼,明光爍爍。

☆、第94章 國公(大結局)

她果斷轉身道:“不許抬進我家去,只要不見屍體我就不信他真的死了。

他不可能不給她一個交待就這樣死掉。她多少回跟著他到戰場上,見他在萬軍陣中猶如天神一般戰無不勝,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死,他是不可能死的。

何松轉身看伏青山。伏青山緩緩解著身上的孝服,擺手道:“在此等著。”

雖然不是屍體,雖然只有一具被血漿透的鎧甲,可伏青山依然很滿足。

那個拿塊石頭一下下砸死他大哥的,在這兩院之隔的牆上,躍牆而過欺佔走他妻子的男人,有一身蠻力可敵百夫,亦有用兵的技巧可敵萬夫。他單手拼不得,於朝堂設陷亦不能一擊致命,反而還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

惟有一場戰爭。自平王入京開始,他就在謀劃這樣一場戰事。

先是河西走廊的全線大捷。伏罡雖猛,無糧無兵器,終歸也只能小打小鬧。他本自掌兵部,再遊說高千正與黃熙,僅著兩淮的糧稅而支援涼州,讓一場大勝仗衝昏皇帝的頭腦。

李存恪能坐得穩江山,河西走廊大捷替他增色不少。他嚐到了甜頭,在朝政難理,群臣難治時,自然而然想到的,便是另一場戰爭,用勝仗來提升自己與伏罡的威信。

於是,從此,伏青山聯盟眾文臣,以河西走廊一戰勞民傷財故,從此不再支援打仗。那怕從東到西,整個邊境上時常有北蠻騷擾,文臣之諫,也皆以送帛止戈為主。

送那些小部落幾萬兩銀子,止一場上百萬兩銀子的戰爭,實在是再划算不及的賣買。

皇帝本是野性,又狠嘗過戰爭的甜頭,一次次與群臣相爭,相辯,最終,在這膠著達到即將繃斷的時刻,伏青山發動文臣們改變諫意,力主應戰。

猶如被勒過太久籠頭才鬆了口的馬,而伏罡一路猛進,次次大捷,是皇帝自己狂喜後的輕率大意,叫伏罡陷入被動,最終身陷重圍。

而屍體歸京,是伏青山這些年謀劃中最得意的一場。就算沒有屍體,只是一幅鎧甲,那也是伏罡的鎧甲,在鄂爾齊思河那種沼澤與泥潭密佈,野獸橫行,遊牧布落密入林的地方,失了鎧甲就是失了性命。

伏青山確定伏罡已死,只是缺幅屍骸而已。

鎧甲回京的時候,本該孝妝出迎的晚晴卻跑了。

不過沒關係。伏青山知道,除了伏村,晚晴再無歸處。於是,他又發動交好的文臣們請旨,請旨葬伏罡於故土,而自己,自然而然的,扶棺歸故里。

現在,就像牧羊人要去尋回他走失的小羔羊一般,他要去尋回自己迷途的妻子了。

晚晴轉身進了院子,自後院牽了白鴿,從後面小徑上才走了幾步,就見伏青山從自家後院開門走了出來。他脫了外面那件孝衫,如今仍穿著自己松青色的圓領袍子,仰臉冷笑道:“無論你躲到何處,無論你信不信,他死了就是死了。”

這本是條尋常無人走的小徑,伏青山家後面一沿鋪著青磚墊底,伏罡家卻是晚晴新割過的齊齊草茬。伏青山道:“距離上一回咱們在這裡對站,過了將近十年。”

她瘦的有些不成樣子,骨立形銷,頭髮都枯黃著。身上穿著件青色短襖,下面綁腿布鞋,頭髮亦不過簡簡單單挽著,像那些行走江湖的道姑一般清落。面上神情猶似當初第一日到他家時般透著惶恐與驚懼,以及努力強撐卻一指就可以戳碎的勇氣。就連眼中那叫京城錦繡雲堆的將軍府生活日益滋養出來的天真神態都蕩然無存。

但恰是這樣的她讓他心中生出了份滿足,他拼上自己這七八年中所謀劃的一切才報了奪妻之仇,她也該剝去伏罡所賦予的一切,重回到當初還屬於自己時的樣子才對。這樣,他做的一切才是值得的。他還有機會東山再起,她亦還能有重新煥發的機會,但那一切都是建立在將伏罡這個人埋葬於河對岸的的前提下。

伏青山走近兩步去接晚晴手中的韁繩:“你這樣就很好,扔了這匹馬,從那扇門上走進去,你仍是我伏青山的妻子。”

晚晴如今恨伏青山這偽作的君子樣恨到了骨子裡,學著鐸兒當初踢他的樣子一腳踢到伏青山小腿的幹骨上,冷眼看著伏青山疼的扭曲了臉也不敢彎腰去撫那腿,幾步跳上菜園子抓了一把土說:“慢說伏罡死沒死還是兩說,就是他真死了,天下間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決計不會嫁給你。”

她慢慢鬆了五指,揉碎的土自指間往外溜著:“良夫當如沃土,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