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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過臉落了幾滴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婁氏撫了撫晚晴的背道:“男人死了,女人的日子照樣還是要過。你若不走,我就把阿正叔的地都還你。”

晚晴那裡還能聽得進去這些話,此時她不用學就能像當初的婁氏與車氏一樣蹬腿跌腳狂嚎著大哭一場。

未幾車氏也抱著肖似伏銅的凱兒進了門,站在臺階下哀目看了晚晴許久才道:“先前春山說起我還不信,今日才知是真的。但阿正叔在外果真是個大將軍,想必打仗之前也替你留了安家費,你又如今這樣的身手,人也還年輕,再嫁一回又如何?”

晚晴也知車氏一片好心,起身進屋子端了茶盤出來一人斟了碗茶,幾人坐了默默喝著。良久車氏又道:“車賢人就很好,這些年也還未再娶。前幾日他走時還專門交待過,因自己不好開口,叫我替他打問,因當時我並不信阿正叔已喪的事情,不過略給他提了句有這樣的傳聞,若你還願意,我覺得你們倒能湊成得一對。”

她見晚晴捏著杯子低頭不語,又道:“他當年聽聞你走了還曾親自上京城找過你,後來伏青山回鄉親言他與你仍在京城做著夫妻,才死了要娶你的心。那人是個實誠人,又有份大家業,你就是再嫁給他又如何?”

晚晴低聲哀求道:“三嫂,別說了。”

聽聞伏罡棺槨要回故鄉,晚晴又有了忙的理由。這家裡早些年辦喪事的東西都叫伏水氏搬到了隔壁,她走後婁氏又將東西一併搬到了自己家。如今晚晴又把香爐燈盞等物重又回搬自己家清洗擦淨,婁氏不知從那裡找來一塊老梨木,要給伏罡做牌位。

這樣忙得幾日,這日清早高山兄弟亦是一身白衣素服在村口靜立著,晚晴雖不出門也知是棺槨要來了。她此時連嘴也不肯張,盤腿坐在西進的床上一眼不眨等著棺槨進門。

高山等人並不知伏青山已叫皇帝黜去了所有官職,就連經他提攜的縣公亦在旁跪了等著。伏青山下馬先對著縣公行過禮,才與高山等人一齊跪在路旁焚紙,請送行的文武官員並僧人道士們扶棺進村。

聽到哀樂響起,晚晴再也忍不住,跳下床來穿了鞋子奔出門來。不知為何,她此時竟有些不信,不信伏罡真的死了。他在驪靬與黑水城米禽一戰,是那樣的沉竹在胸。當初帶著涼州的將士們踏遍整個河西走廊把烏孫人打的聞風喪膽時,是那樣如天神一樣的英勇。

她想起他曾說過的那句話,他說:我帶你來此,就是想叫你看看,你的丈夫雖幹著很危險的行當,但決計不會死。

他都沒有回來看她一眼,怎會死,怎會輕易就叫人戰死。

他甚至還沒能等到她將整顆心都交給他,全心全意給他生個孩子。他那樣有耐心的人,磨了幾年才漸漸磨順了她的心,肯定不會就此死去,這絕對不是真的。

晚晴覺得自己做了個噩夢,這夢如絲般柔韌不能刺斷的纏著自己,此時她腦中忽而清明,仿如大徹大悟。門太小棺槨不能入內,那抬棺的親兵們正在請教伏青山如何將這樣一具大棺槨抬進家門。

晚晴見伏青山在旁似笑非笑看著自己,他與她皆是打小在一起長大的,自然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她指了棺槨問道:“這裡頭是什麼?”

伏青山還未答言,教頭何松抱拳道:“這便是胡豹送來的,大將軍的鎧甲。”

晚晴自宮中來人報喪,便知是伏青山一早來的謀劃得了手,大驚大悲之下心如灰死,隨即便拍了封休書給伏青山,拍馬疾走,一來是突如其來的噩耗激起她心中一股急悲,那股急悲叫她無法思考,更是不願意承認,想要逃避,恨不能拍著馬將整個世界都逃開,好逃開伏罡的死。

而北蠻敵軍送歸鎧甲之事,她在聽喪訊時也曾昏昏噩噩聽到過,當時卻並未將這句話放在心裡。但此時她一聽仍只不過是一幅鎧甲,心中便又起了疑,越發覺得這像一場鬧劇,朗聲問道:“既然人都未找回來,你們憑什麼認為他死了?”

何松見伏青山不答,只得上前解釋道:“忠武將軍遭圍三個月,北蠻各部叫我朝大軍壓境不敢正面相拼,只全力圍剿大將軍所帶的六千人。大將軍的鎧甲都還是胡豹親自差人從哈爾和林送到臨潢的,到京時恰夫人走了,是伏青山披白戴孝,親自接引。”

晚晴伸手攔了門道:“先停在外面,開啟讓我看看。”

這是具好棺材,御賜的金絲楠木,前朱雀後玄武,雕工精美質地細膩,在陽光下金絲爍爍發光,木質油透炫目。未進家門前自然還未釘上木楔,道士們四周抬了蓋板,和尚們一路念著法號,晚晴先見一幅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