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山聽著高含嫣的威脅之言竟然笑了起來:“我做婦科郎中好多年,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你就滿京城去傳說又如何?”
高含嫣側望著他油鹽不進的神情,亦笑了起來:“我就僱上七八個說書的,叫他們在街市上的茶館中晝夜不停的說,也許督察使大人會喜歡。”
伏青山道:“我聽聞竇五被應天府捉了正在輪番受大刑,還聽聞京城有名的聚豐典當行中不但能當財物,還能拐人,尤其是周邊州縣中半大的小姑娘們,本來好好的在街上走著突然就要叫人捉了去直接送到妓院,若有些性子烈不從的就要被直接殺掉填到後院枯井中。如此無本的營生竇五幹了七八年竟然無人能查,若不是大嫂能扯了高千正的虎皮作大旗,怎會到如今應天府都不能將竇五法辦?”
“你……”高含嫣越聽越氣,一手指了伏青山道:“那皆是竇五所做,與我何干?”
伏青山道:“本與我無干,但若大嫂非要僱七八個說書的去茶館裡說書,那我就只好將自己蒐集的證據全送到應天府去,也好叫應天府查一查大嫂你這些年所累的巨資,是清白還是骯髒。”
到了陳漕巷口車停,伏青山撩了簾子看了許久才道:“這是你的私宅。”
高含嫣柔聲道:“你也許久未曾來過了。”
伏青山先自跳下車進了院子往內走著,高含嫣自然也跟了上來。知書善棋見此忙去吩咐廚房起菜,不一會兒就一溜食盒端了菜飯並酒擺到了起居室。伏青山在包錦的軟蒲上坐了,以指腹慢慢磨梭著酒杯卻不飲,見高含嫣自拈了杯子悶悶喝著,手在鼻下搭了道:“你如今是個富可敵國的財主,又高太傅清名而退,自己尋個年輕力壯的男子成親,往後再收斂了那些惡毒收段做些乾淨生意,只怕此生還能有個善終。”
他這確實是誠心相勸,畢竟在他窮途末路時是她出手相幫才有如今的高位。高含嫣卻不領情,搖頭道:“世間男子許多,可惜都不是你。”
她喝的有些醉了,自己扯了那芙蓉色交領上長的衣帶撕開胸膛問伏青山道:“為何你們總喜歡那些無腦的蠢婦人?”
伏青山當然知道她說的蠢婦人正是晚晴,是而搖頭道:“你當人蠢,不過是你自己眼睛出了問題而已。”
高含嫣冷笑:“我從十二歲開始給父親做官場上的參謀,十五歲開始自己做生意,銀錢如流水般到了我手中,我再替我父親謀更加位高的官職,如此一來我的身份水漲船高,有了更多的便利去做更掙錢的生意,於是手中資本累成鉅富,我父親亦是位極人臣。這皆是我的謀略亦是我的手段,我一步步爬到長公主的位置上費了多少功夫用了多少手段,竟然叫一個蠢婦人一刀就將一切毀掉,我心如何能安?”
伏青山聽她講的驚心動魄,從這中年婦人的眉目間看到不能悔改的魔鬼漸漸要凸出眉心,但她這實言恰似面鏡子一般照著他的內心齟齬。他空有報負之心,最後卻臣服於官場上的潛規則,空有憤世嫉俗的心,卻與這魔鬼一樣的女人在此交杯換盞同流合汙。他清楚看到自己心底的齷齪與罪惡,但正如當初在伏村時的不回頭,在中書府時的義無反顧一般,如今為著一腔無法洗去的血恥,仍要一往無前。
但是,高含嫣此人,是再也不能沾染了。
伏青山輕輕推開倚靠過來的高含嫣,拂了拂袖子道:“你若想要達成什麼意願,我們非敵非友,但若於我有利,我也許會幫你,說來聽聽。”
高含嫣揩了眼角重又坐正了道:“我要殺了那個村婦。”
☆、第86章 督察使
伏青山飲了口酒在嘴中豁然轉身,冷看了高含嫣許久忽而掰過她的頭在她唇上抵磨著吻了起來,高含嫣以為自己終於重又誘惑著這年輕英俊的督察使動了心,吞了那口酒整個人攀爬到了伏青山懷中來剝他的衣服。
伏青山忽而雙手一緊,將高含嫣脖子整個掐起如捏小雞般捏著,越捏越緊高含眼喉頭咯咯作響眼睛都鼓了出來,雙手拍打不及慢慢垂了下去時才一把鬆開,冷冷看著伏在錦莆上喘粗氣的高含嫣道:“若她是村婦,你就是個賤婦。我忍你再三也不過是為了當初的知遇恩情,你可知你一次次作計要害她,我皆看在眼裡?不過是因為不痛不癢,我不加以追究也就罷了。上回在宮中,你與劉蘊玉合起夥來害她,倒叫我有些感恩伏罡能教她些功夫,製得了你這毒婦。既如今居然還敢動如此歹毒的心,我又豈能再容你整日這樣作倡?”
高含嫣緩過氣來冷笑了起來:“你不要忘了,她如今是伏罡的妻子,他倆每日每夜同睡在一張床鋪上幹那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