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很,見她生著氣跑了。哪裡還敢耽擱,可不就直接綁好衣裳上的繩兒就跟著追了出去。
倆人的身手腿指令碼來就不能相提並論,還沒等林寶珠跑到前山那邊呢,張滿囤就直接把人攔腰抱起了。他左右看了看,小道上這會兒並沒有人,乾脆就直接扛著人去了王氏墳頭那邊。
這麼一路,林寶珠掙扎過了,也踢騰過了,不過壓根奈何不了自家男人。現在到了王氏墳前,卻不敢再打鬧發脾氣。死者為大,何況是自家婆婆跟前,就算不用遵從三從四德,也不能擾了人安寧。
見媳婦安靜了,雖然還在賭氣不理會他,可到底也願意聽他說話了。張滿囤不由鬆了一口氣,果然,媳婦的心就是容易軟。
倆人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些個話,這也是張滿囤頭一次這般說個仔細。從當年張老漢拋棄他們開始,到因為被人瞧不起而跟家人斷絕關係連孃親下葬都未出現的月娘,最後說到他這些年的種種。
聽著聽著,林寶珠也就釋然了。自家男人是什麼樣的人,旁人不清楚,她還能不清楚嗎?他甚少越過自個做決定,這回要不是下定決心了,又何必瞞著自己這麼久,無非是怕她不應罷了。
最初時候,林寶珠的確是不願意讓他去的。但是吵鬧了一番,她的心也慢慢平穩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跟志向,自家男人要完成孃親遺願,要為他們的小家撐起一片天,是她有百萬個不樂意都無法說出口去拒絕的。
更何況,又有哪個男人會整天拴在女人身邊,跟在婆娘身後過日子?就好比現在,雖然張記在他名下,可不管是作坊還是茶坊,就算是外頭一些茶行都只認她的存在。
她抿著嘴,思索了半晌,看著滿臉愁苦的男人,還是忍不住心軟下來。伸手摸了摸他有些凌亂的鬢角跟頭髮,最終還是哽咽著,但面上卻是惡聲惡氣的道:“去就去吧,你自個樂意,難不成我還當惡人不成。沒得像現在一樣藏著掖著,好似我是多不通情達理的一般似得。”
見自家媳婦鬆口了,張滿囤趕緊舔著臉湊過去,連連哄著說道:“媳婦最好了,你最通情達理了,往後我包管不這樣了。”
他這麼一鬧,倒是讓林寶珠有些哭笑不得了。嘟著嘴,她瞪了他一眼,不過看樣子心情也沒之前那麼糟糕了。
等看清楚他穿的衣裳,林寶珠才徹底算是笑出聲來,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然後撇撇嘴上前把兩根系錯的帶子給綁好。
已經交心了,媳婦也許了他投軍,所以往後幾天的行程張滿囤也沒有再隱瞞。
與此同時,附近幾個鎮子跟縣城都傳出訊息,說是皇子代天巡視,作為欽差特地點了張記的白雞冠茶。睿王殿下還罕見的讓人特地到鎮上張記鋪子誇讚了一番,更是大肆購買了不少腐竹跟香辣段玲瓏糕。
這下,誰還敢再傳張記的東西有邪氣?人家皇子都吃了,可見那事兒是無稽之談。說不得,張記是有大福氣的,才會讓皇子欽差的都看進眼裡了。
之後幾天,從州城到縣城,慕名而來的人是絡繹不絕。之前積壓的存貨,不過半個月就銷售一空了。甚至在張記遇到難處時候,那些個以店裡是小本生意而退貨,或是跟張記翻臉的鋪子茶行,挨個尋上門來。
只可惜,被睿王跟欽差大人誇讚過得東西,還能有存餘?又怎麼會留給那些個善於落井下石的人呢!更何況,林寶珠也不會真的心無芥蒂的跟那些人做生意。
有過幾日,老二朱能跟六子親自來了一趟。先是老老實實叫了嫂子,然後連連對自個私下裡慫恿張滿囤瞞著林寶珠投軍的事兒道歉了。
其實最開始朱能是不樂意來的,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被女人拿捏住?更何況是自家大哥那般頂天立地的爺們,事事跟女人家商量,真真是讓人瞧不起的。
可還沒等他多說幾句,沒看到六子使眼色的朱能就被黑著臉的張滿囤一個過肩摔給撂倒了。當時,六子就捂著眼覺得不忍直視了。
你說二哥貧就貧,嘴巴臭就嘴巴臭點吧,怎麼連嫂子都敢輕慢?這不是找操練麼。果不其然,接著看到的就是大哥手把手的跟他過招,招招把他撂倒,連還手的機會都不留。
朱能心裡簡直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後來還是腦子裡的念頭一閃而過,趕緊對著陰測測的衝他冷笑的大哥連連告饒,順便還拍了大嫂幾句馬屁。要不是他說嫂子定然是個好的說得快,說不準今兒來時候就不光是腦門上跟胳膊上帶傷了,指不定還得拐著腿呢。
反正不管怎樣,已經想開了的林寶珠,這回是正兒八經的待了他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