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晨呼吸急促，身體不受控制的發熱，然而他卻不忘一直分心留意著大門的動靜，廖雲凡告訴自己他會今天回來，所以他故意在沙發上摟著邵天成不放，故意讓邵天成和他在沙發上坐起愛來。

他把一切的事情都算計的非常精確，廖雲凡見到他們坐愛之後的反映幾乎在他腦海裡演練了不下幾十遍，為了更加刺激廖雲凡，他是故意穿著廖雲凡的衣服跑出來的，而跑出來之前，那藥他早就準備好了。

他醞釀了那麼久，在他身邊待了整整兩年，其實他也有想過要不要饒了廖雲凡一馬，畢竟他不是夏雲凡。可有一次喝醉酒的邵天成說漏了嘴，他得知廖雲凡為邵天成存了那麼多錢之後，更加明白只要廖雲凡活著，邵天成就不可能不維護他。

他一開始接近邵天成，固然是因為邵天成與沈文龍很像，可到後來，自己對沈文龍的愛已經沉澱到骨子裡了，而對邵天成卻是新鮮炙熱的。他不希望邵天成對自己三心二意，更不希望只有在廖雲凡出國的時候他才能和邵天成親密，他要的是正常的情侶關係，最起碼得是一對一。尤其是想到了廖雲凡給邵天成存的那些錢，再想到曾經留下的那種藥會造成的死因，這一切幾乎是水到渠成的，連老天爺都在幫自己！

猶如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的葉子晨，並不曉得他所經歷的事情都透過他的嘴巴喃喃地念叨了出來，雖然冷不丁的聽起來有一些地方不太懂，但Tobias還是唏噓了一聲對電話那頭感嘆道：“看不出來這小傢伙還挺有本事的，居然還殺過人，嘖嘖。”

謝祁這邊沉默了挺長時間，而後又開口道：“你為什麼要害夏雲凡。”

這一次葉子晨並沒有非常積極的配合，他半眯著的眼睛裡眼球不停的在上下晃動，Tobias見狀對電話那頭的謝祁道：“他還在自己的幻覺裡，要是不引導，他腦子裡想什麼來什麼，你再大聲點引導他。”

“葉子晨，回答我，你為什麼要害夏雲凡？”

謝祁的聲音比一開始溫柔了許多，溫柔的連Tobias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葉子晨對這溫柔的聲音格外受用，居然還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後整個身子頭重腳輕的晃了幾下，語速緩慢道：“為什麼，要害夏，雲，凡……”

夏雲凡三個字就好像有著神奇的魔力，所有人都不知道葉子晨的腦海裡出現了什麼樣的畫面。他呼吸急促，間歇從嗓子眼裡發出了猶如野獸一般嘶啞的低吼，連掙扎的力氣都大了些，但他掙扎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擺脫現實裡的控制，而是存在他幻想裡的，那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畫面。

“因，為，他，該，死。”

對方這樣彷彿從地獄深淵裡爬出來，用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聲音；說出這樣不寒而慄的話，就算是Tobias這個局外人也看得出來，這麼深的執念與惡意，想要改變他的什麼觀點，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謝祁沉默了幾秒，就在Tobias以為謝祁要問這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剛做好八卦精神的心態打算豎起耳朵來聽聽謝祁的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的時候，謝祁淡淡地開了口：“把錄影關了吧。”

Tobias本想再爭取一下，可電話那端的沉默讓他不敢輕易嘗試，他老老實實地拿過白人手裡的攝像機，按了停止鍵之後，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問題，當下對電話那頭道：“我一會發給你，可是你要這個做什麼？”

“Tobias，放葬禮的音樂。”

“哦……啊？啊？？？？”

“我說，放葬禮的音樂。”

Tobias根本搞不懂謝祁這傢伙的腦子是怎麼長的！他疑惑中又有點生氣道：“大白天的放那東西做什麼？你知道我最煩那些晦氣的東西！”

“如果你不想聽到，就給他戴上耳機。他愛人的葬禮他一定印象深刻，我要讓他，一直沉浸在那種痛苦裡。如果他清醒了，你就給他再來一劑，我沒告訴你可以停，你就一直這樣，幫助他回憶下去。”

Tobias愣了愣，緩過神來的時候，有些猶豫道：“喂……你這樣做，是不是也太……”

“Tobias，我的愛人現在還在手術室裡。”

Tobias頓住了，確實，謝祁的愛人現在生死未卜，恐怕謝祁心裡的痛苦並不比對面這個讓他可憐的小可憐好到哪去。

等待審判才是最痛苦的過程，他不是沒經歷過，當年醫生宣佈Mia死亡的時候，他甚至想把整個手術室裡的人全部扔到海里餵魚，更別提那個他根本不知道是誰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