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由分說就將崔宛芳手中做了一半的布料給搶過來,隨意的就仍在一邊。
“這些事兒交給宮女做就行了,哪用得著您親自動手?這偌大個皇宮,難不成連一個可供使喚的丫鬟都沒有嗎?”
紫菱心裡有氣,沐輕寒不給表小姐任何名分,若非柔太妃時刻關照,宮裡那些拜高踩低的宮人早就不知道將表小姐欺負成什麼樣了。
想當初表小姐在玉佛山那也是堂堂正正的主子,流落到這西秦來,平白被人利用了不說,如今連懷了孩子都不能正名,還得忍受那些人背地裡的白眼嘲笑,她哪能不氣?
聽琴在旁邊低著頭,未置一詞。
崔宛芳自然知曉紫菱是在為她不平,搖搖頭。
“你啊,火氣不要那麼大,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表小姐。”
紫菱都快急死了,表小姐還在跟自己開玩笑。她忍不住抱怨道:“您這是何苦呢?”
崔宛芳將繡簍裡做了一半的衣服拿起來,繼續剛才的工作。
“我現在過得很好,很滿足。”
紫菱見她又開始做衣服,剛要去給她搶過來,卻發現她做的乃是嬰兒的服飾,怔了怔。
“表小姐,您這是…”
崔宛芳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這是給我的孩子做的。”
紫菱看著她眼中含著的慈母神色,忍不住心中泛酸。
“表小姐…”
“紫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崔宛芳打斷她,聲音依舊平和。
“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後悔。”
紫菱一噎,將滿腔的勸說生生的嚥了下去,彎腰將小几上的藥碗端起來。
“這是奴婢剛才給您熬的安胎藥,您趁熱喝了吧。”
崔宛芳含笑點點頭,一碗藥很快入腹。
“沒其他的事,你們就先下去吧。”
紫菱欲言又止,終是福了福身。
“那您好好休息,奴婢先告退了。”
輕盈的腳步聲步出了殿外,崔宛芳才將針線放了下來,看著垂落的珠簾,互相碰撞的聲音敲打在她心頭,緩緩盪漾出陣陣漣漪。
她眼神微微恍惚,手指撫上自己的腹部,想起那天和秦雲舟的對話。
“先生,小女子有一願望,不知道先生可否答應?”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
“可以麼?”
“可以。”
……
“只是我不得不告訴你,他體內的蠱已經種植多年,被養得越發陰毒。你被廢除武功身體本就大不如前,再將他體內蠱移植到自己身上,更會蠶食你的身體。若你執意要誕下孩子,只怕連三年都活不了。你,可想好了?”
“是,我想好了。”
彼時她心平氣和,卻是十分堅定。
“他原本遭蠱毒侵蝕多年,身體已壞了根基,難以有自己的子嗣。”
秦雲舟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不禁眸光黯然面有愧色。這也是當年他和盧玉琴的算計。即便沐輕寒命大活了下來,沒有子嗣也是無法繼承皇位的。
“我苦思冥想了兩年,終於研究出一種辦法,或許可以讓他延續後代,只是機率很小,而且有危險。”
“我願意去嘗試。”
“好。”
……
崔宛芳向後靠了靠,神色似被蒙上了一層霧氣。
“我可以將他的精血全都灌注在生死蠱之中,蠱蟲移植在你體內,就可以稱為胚胎。但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一旦失敗,你將被蠱蟲吞噬,化為一灘血水。”
“我願意。”
……
崔宛芳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手指溫柔的撫摸自己的腹部。
還好,她成功了,如今她腹中孕育著他孩子,他們的孩子。
門外響起輕微的腳步聲,她眼睫顫了顫,知曉是他來了。
沐輕寒站在門口,隔著厚厚帷幔看著她靠在軟榻上的身影,眸光也似染上帷幔上那些行雲流水的紋理,漸漸的看不清本來面目。
那日回來後秦雲舟便告訴了他真相。他第一念頭便是,這個孩子不能留。崔宛芳未曾出嫁,若未婚誕下子嗣,以後該如何嫁人?秦雲舟卻告訴他,孩子已經和崔宛芳的身體融為一體,若流掉這個孩子,崔宛芳也會沒命。
他們深知他的性格,自然也知曉